回忆吕先生

2024-10-29 21:19:04 文题网 阅读:

    我记得,他开始给我们上课时,似是初春季节(可能是一九五一年的三、四月间),学生们的春装已经上身,可吕先生仍然是全副冬装-一大衣、绒线帽、棉鞋,外出时还要戴着口罩!那身体衰弱的情况,确如碧野同志在文章中所说,谁也难以想象,我们的吕先生,在当年北京大学的跳高比赛中曾获得过第一名。但在苦难旧中国的知识分子,由健壮的学生时代,终于在走向社会的生活熬煎与奔波中,变成了“文弱书生”,可算个必然规律。当然,吕先生的苦读、攻外语(他已熟练地掌握了英、俄两门外语),长期夜间从事著、译,也该是损害他健康的原因之一吧!

    不过,他身体虽然衰弱,讲课时声音不高,却沉稳有力,那怕是坐在后面的同学也听得很清晰。他的讲课言简意赅、条理分明,正象他的论著一样,高度概括,很少水份,如浓缩自的结晶品,但又决不枯燥,让你明白地把握到原理,并能引起你举一反三的联想。他讲授的文艺学,在那时就已有了系统的理论体系,贯串着鲜明的马克思主义观点,例证、分析都出自他自己的研究心得和体会,这些都是我们从当时e有的一些文艺理论教材中难得见到的。

    我是我们年级的文艺学的课代表,和吕先生的接触多一些。或者还可以说,我早就读过了他的《人的花朵》和《文学的倾向》两本文艺论文集,是他的崇拜者。做了课代表,当然要经常反映同学们的意见,因此有时要在晚间去拜访吕先生。记得他当时是住在金口二路十六号的二楼上。播怡、潘悦和他生活在一起,有个保姆带她们。她们还很小。潘怡可能刚上托儿所,潘悦还坐在床上,团团的脸,圆圆的眼睛,活泼可爱。我经常是和同班同学郭宏业同志一起去访问吕先生,如果遇到先生房间有客,就去和潘悦玩一会儿。潘怡给我的印象是老实而拘谨,晚间还经常伏在桌上写字,可能是父亲对她要求很严格。吕先生平素也是严肃寡言的,但对学生提出的间题,他的回答却都是和颜悦色,深思而耐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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