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总被一阵“沙沙”声唤醒,那声音里带着些许沙哑,像是老人低沉的言语,微风吹拂而过,那沙沙声似乎又大了些,在宁静的小区里回荡着。
出门去寻找那声音的源头,原来是一丛青翠的竹子,像是用颜料浸染过的,竹子在明媚的阳光下在地面投出碧色的斜影,影子上看不出有间隙,那一丛竹子捱捱挤挤,不给对方丝毫余地,像是一根根绿色的线条,并且没有任何曲折的地方,在众多桃李争艳的一角,这一丛竹子不闻世事地生长着,从稚嫩到如今的苍劲挺拔,在这期间它没有收获多少来自路人欣赏的目光,仅仅散发出一般柔和的清香,融入进百花浓郁的香气里,正如诗中所言“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如同青玉一般的竹皮透出低调的沟泽,竹身节节高升,直插蔚蓝的天空,它并不缺乏美感,像一个沉默、少言寡语的低调男子,从不张扬。
即管翠竹这般掩藏自己的“风华”,却依旧无法掩盖它那蓬勃的生命力,在这片小小的一方土地上,用这仅有的并不肥沃的土壤孕育出这一丛翠色欲滴的竹子,这并不是因为它幸运,而是因为它的刚强,土地上生着几株竹笋,依偎在陈竹的边上,尽管是这样的渺小,但它依旧奋力地吸吮着雨露,憨态可掬的模样下有一种蓄势待发的力量,也要同高大的陈竹一样经历风雨,并不有任何的特殊照顾,总有一天,它也会熬过此时寄身于陈竹上饱受的压抑和黑暗,突出重围,走到高处,畅快地呼吸自然的第一次气息,沐浴最温暖的阳光,丛竹没有为它们特别准备的土地,单单只是借着一点必要的资源,长出比那些一碰就落满地的繁花的要坚强的景色。
刚强之余,竹子也不缺少柔和,披着竹叶织成的衣裳,细长的竹叶使竹子增添了几分温柔,这竹叶朴素而简单,没有华丽精致的轮廓,但它却胜过千千万万的琴弦,风若是轻吹,这些竹叶间就轻轻磨擦,弹出干净的低音,风若是吹得大了些,竹叶便放飞舞动,发出不同的音调,竹就像是古琴,清逸雅致,独特风姿,清凝含蓄,相比其它乐器,古琴总有一种矜持,无论如何演秦仿佛都还有余地,竹子翠绿的风韵下,也留有多少不易发现的品质,葱葱茏茏,层层叠叠的竹叶遮住了竹子一部分身姿,却给路人释放出几分神秘。
低调含蓄,刚柔并济,也许大多数人会称赞竹子的顽强不息,但我品出它更像一个男子,它不仅有坚韧不屈的品质,也有低调的性格,翩翩又不失大体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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