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一排车队,全都停在苍茫夜色里,由我掌管。但是,明天该去何方?
——题记
公元二十世纪初,在莫高窟,发生了一件震惊中外考古界的“文物惨案”——斯坦因转移敦煌文物事件。斯坦因取得了九千多个经卷、五百多幅绘画,打包装箱就整整花了七天时间。但斯坦因“购买”这批文物花的钱,仅仅只有三十英镑!更加讽刺的是,从莫高窟运往北京的那批文物,甚至连包装的木箱子都没有,只能用席子捆扎。
再小的个子,也能给沙漠留下长长的身影,再小的人物,也能让历史吐出重重的叹息。把莫高窟文化“卖”给斯坦因的王圆箓,就是这样一个人。
有一首诗歌,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作者叫李晓桦,诗歌是写给下令火烧圆明园的额尔金勋爵的:
我好恨
恨我没早生一个世纪
使我能与你对视着站立在
阴森幽暗的旷野
要么我拾起你扔下的白手套
要么你接住我甩过去的剑
要么你我各乘一匹战马
远远离开遮天的帅旗
离开如云的战阵
决胜负于城下
这,就是我在读这个“故事”时,心中的波澜。我可以不带剑,也不骑马,只是张开双臂阻拦,站在沙漠中间,直视斯坦因,想要与他辩论。此时,我要告诉他:把文物拨离原生的土地,运到别处,是文物和土地的双向流失,两败俱伤;借口别人管不好家产而占为己有,是一种掠夺!同时,我会用仇恨的目光注视斯坦因身边的蒋孝琬,他不配做中国人!
可是,有极微小的一种可能——斯坦因被我感动,把车队交给了我,而我又能怎样呢?在那样的时代,我根本无法保护好它们。我目送他和蒋孝琬慢慢远去。
长长一排车队,全都停在苍茫夜色里,由我掌管。但是,明天该去何方?
正所谓“进亦忧,退亦忧”,我进退两难。最后,只能像当时正在流血的中华文明一样,大哭一场。
然后从梦中醒来,独自旅行,想象历史的长河,在王圆箓同意把莫高窟文物“卖”给斯坦因和蒋孝琬的一瞬间,停止流动。
历史,很容易被遗忘,却又很难被彻底遗忘。在那样迷乱的夜晚,正当一批批外来的酒徒在沙丘上狂欢喧嚣的时候,他们的脚下,沙丘寂寞一叹,冷然露出某个历史大器的残角,似乎在提醒他们,这是什么地方。
我希望,这桩“文物惨案”只是一个梦,终究是泡影,不存在的。
我也希望,在未来,我的希望不只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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