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篇献给老娘的古稀寿辰!
今天是母亲七十七岁生日,母亲属羊相,都说属羊的人命苦,这说法在母亲身上还真那般“灵验”,母亲的家世可以说是命运多舛,童年时代更是不堪回首。
母亲生了五个子女,拉扯并成家了我们现在的四个,听母亲说第一个我们未见过面的大,在两三岁时夭折了。但在母亲心中永远都有存在感,这一点在她偶尔提及时的不堪的眼神中流露过,好象有一种回天乏术的无奈浮现在她的心头。还时不时拿村里同龄的人说道,看谁谁他爸,孙子都眼看着结婚了。听了母亲这些话,我心中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烦恼,怨母亲是个老“执古”,过去那么多年的事还忘不了。对于这些,也许是我永远不可能感同一位善良母亲的身受。
我是母亲“老生胎”,在我两岁时,正迎来国家第一批计划生育进农村,那是一股强烈的政策风,听母亲说那口号和行动,可谓是雷历风行。国家采取了“恩威兼施”的策略,只要积极响应的妇女及家庭,都可领到“工分”和其它补助,当时的工分比现在的人民币还难挣。当然工分和补助母亲拿到了。那个时期的计划生育,莫言在巜蛙》的长篇小说中写得淋漓尽致。以后母亲就倍加“溺爱”我,也许是因为她失去了做为母亲再不能生育的天职原故。
打我记事起,母亲就是一副“弱不经风”的病体,瘦小的身躯就象一把硬生生的大伞,撑起了家的温暖,和我们生长的蓝天。遮挡了无数的风雨饥寒,还有贫窭与艰难。直至现在我还是有一种强烈的依赖感在母亲身上,总感觉她是全家的主心骨,是头顶那一片天。
近些年来,母亲的身体大不如从前,白发已依稀可见,粗糙的手背上青筋凸显,象一条条邱蚓在上面爬行,腰身也更加佝偻,走起来显得蹒跚艰难,唯一不变的是母亲那慈善祥和的脸庞和坚毅的眼神。
母亲很快显老,与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大有关系,都是因为我这几年身体不太好,我深知母亲是一直担心和勾愁我的身体。
五年前的冬夜,我突发急患,看到疼得满地翻滚的儿子,母亲吓得浑身发抖,疼儿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口中还求神般的呼呼唤唤:“神爷爷,放过我的娃,这病咋不长眼给我得上……”。好象我的病是她的过错。
后来我被送到天水市医院急诊科,医生很负责,诊断结果还是令人后怕,幸好及时,医院很快安排手术,我在迷糊中推进手术室,那一刻,我感觉母亲搂着我在怀里睡着了,仿佛闻到了乳汁的甘甜和淳香。
手术很成功,但我还是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妻子告诉我在昏迷中一直呼唤着母亲。半月后我出院回家,知道我今天回家,母亲早在门前望眼欲穿,看到我的那一刻,我看见母亲已是泪水盈眶,此刻我只有强装坚强,尽量不让母亲看出我的病态,同时说些宽心的话安慰她,但我的佯装是绝对逃不脱她入微的慈目,母亲轻捋着头,抚摸着我的脸,口中喃喃细语:“我的娃瘦了,我的娃吃了大亏……”好侮我是一个离家很久的孩子回家了。同时明显感受到母亲那颤抖的心疼。
母亲的这些举动,只记得在儿时给于我无数次,可如今我已四十多岁了,母亲又一次用这种方式疼我,惯我,那来自母爱的暖流,永远是让我渴望和留恋。在母亲眼里我永远是一个让她放心不下的孩子。
在母亲和全家人的照料下,我的身体很快恢复了,父亲才告诉我,我患病其间,母亲因为我忧愁得几天没有进食,本就憔悴的她,因为体力不支,摔了跤伤了骨头,为了不让我担心,一直在忍痛强颜,“娘的心在儿身上,儿的心在石头上”
从那以后,我让母亲更加耗费心神。
“子欲孝而亲不待”,总想着为辛苦操劳的母亲过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昨天我还对母亲说起,母亲回我们的又是那些非常不在意的话:“现在这么好的社会,这么好的生活,我是天天在过生日,只要你们一个个平安和顺,脚勤手快,我就很知足了。生日只是个纪念的日子,记得这天就成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之贵,不为人父母不知父母之辛苦”。母亲这番平常的话,其实就是她老人家最大的祈愿,也是对生活真谛的诠释。本想着在母亲生日时,送上儿女们最虔诚的祝福语,当我再次听到母亲微言大义的这番语,我只能闭上不孝和自私之口,在心底为母亲默默地祝福。
2019年1月2日(农历十一月二十七)于家中
作者简介
赵刚侠,甘肃礼县人,爱好文学,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