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部长篇。
仿佛所有的细节与矛盾我都在场。
重复这些情节和形成这些情节的过程,两个闪着金属光泽的大字—绢子,从我的脑海中跳出。
绢子大概是从初三毕业那年的夏天开始染上这种怪病的。太阳很毒,绢子视若无睹地站在没有一丝遮掩物的水泥地上,只穿着一件短袖衬衣和一条短裙。她说她心里发霉,没有阳光就会滴出水来。绢子意外地考场失利,所以必须在夏季过后去一个未曾接触的陌生地。恐俱日渐袭上她的心头,像被人在冬日揭去了身上的大棉衣,绢子觉得整个人都暴霉在光天化日下,一定有人撕裂了什么。
没有人发现这种病,没有人试着去治疗。绢子每天都坐在陌生的教室上课,即使是再久的时间,陌生的都依旧陌生。绢子把习惯带到了下一年的炎热;然后是秋风乍起,档不住的余热穿过绢子无力的唇色。
绢子的母亲在某一天的晚饭时,很突然地问了一句话:
“绢子,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绢子没抬头,继续她淑女地吃饭,脆脆的青菜并没有声响。
像笼中的鸟得到暂时的自由,绢子陌生的同学们开始欣喜地期待秋游的到来。绢子脸上的严寒依然凸显,没有什么转机。他们去的是“梦幻天地”,一个充满激情与生气的地方,最适合年轻人去发泄他们额外的精力。绢子也去了,只静静地坐在一角的椅子上,规矩地看着同岭人传人云霄的叫喊与欢笑。那仿佛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绢子发出一声冗长且绵延的叹息。
“绢子,你也来吧!看,阳光多好,都能燃烧起寒冷了。你舍得浪费这样的热倩吗?”问话的是班里最活泼的男生,如调皮的雁孩子,在整齐的人字型队压前后飞跃。
“你们去吧,我喜欢洒太阳,我并不适合如此激烈的活动,坐坐就好了。”涓子的嘴角漾出淡淡的一丝笑意,如阳光一样温暖。
“来吧,绢子,连太阳都在邀请你呢!”
终于,绢子没有挪动一下位置,一直坐到了残阳如血,才跟着疲惫然而玩兴不减的人们站起采。
就这样,绢子与许多外物都渐渐疏远与陌生。除了她常常站着的毫无遮掩的水泥上的依稀可见的脚印。有时风大一些将表面的细沙吹去,却仿佛仍有着两只清晰的脚印。绢子皮肤的白誓,丝毫没有受紫外线的刺激而改变,两片薄薄的粉唇抑布怀住外泄的吸引力。
矛盾中的绢子没有方向地跟着陌生的脚步声走到7月的6日。之后的三天对绢子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阳光还是很好,照耀绢子白得发亮的肤色,在众人戴焦急或不屑M欣喜的表情中间一一平静反而显得如此突兀。因为拥挤的人群,绢子踩了某人一脚。她仍优雅地说声袍歉,而对方却早已不知去向。当绢子第五次踏出考场,看着周遭跳跃的人群和刺目的阳光,她再没有气力站立,倒下了。
再一次见到阳光大约已是几个小时以后,绢子觉得身体已没有沉重和压抑了,对着眼前期盼的眼睛绽霉出许久都没有的一张笑脸。大人们渐渐散去,医生特意嘱咐要她静养。一个人的时候,绢子坐起身,回头透过窗子眺望金灿灿的世界。一只蝴蝶悄然飞来,停在她的肩上,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举动惊飞了。绢子扬起静止多年的双臂,像拥抱胜利一般从病床上蹦起;看上去很契合一个词——轻舞飞扬((DANCINGFLYINC),就在晕眩的前后,我看见了两颗完全不同的心灵却停在同样的躯体中。绢子曾在不久之后写下这徉一段也许算是惊天与动地的话:“中考使我摔不及防地迎接了孤独,以为从此我将活在局捉和单调中。然而我错了,孤独成为了一种生存方式。真的,孤独着是美丽的,因为那证明了你可以承受一切。幸运的我在无意中承受了孤独,又在无意中卸去了孤独。只因那一次‘该死’的中考,那片我生命中无比灿烂的阳光—孤独让阳光看上去温柔而恬静。”
故事到这儿戛然而止。一年之后我在街角的书屋中看到已跨进大学的绢子的自传《站在阳光下》,从望见她的第一眼我就觉着熟悉,如同分别多年的姐妹,仍然可以从彼此眼中读出亲情。
“长发飞舞的黑眼睛姑娘/不像我的姐姐/也不像妹妹/不似早嫁的姐妹迟迟不归/如今我坐在街镇的一角/为你歌唱/远离了五谷丰盛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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