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我低着头站在老师面前。我突然发现不知何时我的大拇指旁侧长出了一个芝麻大小的肉刺。我用力一抠,肉刺霎时通红。
“你还是不承认啰?”从英语老师眼镜后的那双眼睛里我感到一丝冷气。
我接着装傻,一动不动。
其实在十分钟前老师叫我来办公室时,我就有了种隐约的不样之感。我走出教室门口时那个和我作弊的女孩拉住我再三要我别松口的话也让我成为一动不动的理由。不知怎么回事,我莫名的有了种“死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的心态。也许我早已抓住了因为老师只凭几道题错的一样就再没有别的证据。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你回教室吧!别装了,你这种小伎俩我还不知道吗?”长时间沉默后英语老师先开了口。
很巧!当我走出办公室门口时,那女孩和我撞了个正着。
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手上的肉刺痛了起来,我低下头,肉刺变成了红色,大概小血管裂开了点,血浸满了肉刺。血光之灾?我脑中一闪而过。
果然,那个女孩“出卖”了我。
我第二次从力、公室出来后,我去了厕所洗手。“巧遇”了女孩。我望着她。我的眼里无光我知道,我的眼里无恨我也知道,我真笨我更知道。
自己笨吗?一低头,泪滴在了那颗肉刺上,肉刺似乎大了一圈,颜色也更鲜红了。
我作了最坏的打算。处分。我原以为我还能在这个朝南的教室里,冬天的时候晒一晒太阳。
那晚,我吃得很少,躺在床上,突然发现肉刺的红如快要升起的太阳,会一下子喷发出来,会吗?我害怕。
第二天,我得到了比处分更残酷的结果—降班。
如果说处分是言语,那降班就是行为了。它会使每个人都知道我的作弊行为,更会让每个人都对我划上一个黑色的叉。
在年级组长面前,我努力使自己不哭,我努力使自己不要悲伤。可泪怎么也控制不了,又一次滴在了我的肉刺上,它已经变成绿豆大小了,当听到降班两个字时,我又用力地一掐,肉刺破了,裂了一道很深很深的口,血顺势冲了出来,它像在咧开嘴大笑。是笑我吗?是的。我自问自答。
直到今天我也无法想像当时的我以一种什么样的勇气坐进了那间朝北的教室,我尤为吃惊的是老师没有通知家长,也许是出自我轻而易举就降班的缘故吧!
我一个人坐在了那个朝北教室的倒数第二排,因为我后面是一个1。83米的高个男孩。男生的小手臂上有块红色胎记,很奇怪,当中红,两边暗。玫瑰花瓣的红,是我在他传练习本时看见的,我心里一直这样比喻的。
长时间地对着鞋发呆成了我的习惯,我更会一天都不抬头看眼前的人。每次老师叫我回答问题,后面的男生就会拍拍我的肩膀说:“嘿!老师叫你呢!”我会站起来,过一会儿我又坐了下去,尽管那男生一遍遍地告诉我答案,我还是只字不语。
此时我手上的肉刺完全裂开了,红色褪去,翻出来的是白花花的肉,结构类似杨梅,一根根、一条条。我会忍痛猛地拔出一根,看着鲜血染红肉刺,再用嘴吮吸,直至我满口血腥味。
后面的男生发现了我的疯狂举动。一天,他用了那只有红色胎记的手递给我一张纸条。
“我讨厌你手上的红色。”
我回条:“你的红色呢?”
“红有千般万种,我希望你我一样。”
在自己感觉严重受伤的时候那男生拉了我一把,尽管没有把我从井底拉出,但让我会抬头看到井口的那片明媚天空,让我明白降班和考大学是两码事。
世界是圆的,所以老天开了个玩笑。在两个月后我们进行了文理分班,所谓的提高班和平行班也就消失了。
知道分班那天,我回家一刀剪了我手上的肉刺,血“捌”地冲了出来,我放在龙头下冲着,忍着剧痛。突然发觉血的红和那男生手臂上的红一模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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