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放暑假的当天,陈老师便匆匆赶到唐山。面对备受病痛煎熬的妻子,他心中感受到的是什么样的痛苦和内疚,外人是无法体味到的。只是在同我们谈起这段经历时,他的声调变得更加低缓深沉。
转眼间,暑假快要过去了,陈老师开始坐立不安了。理解丈夫的妻子这时发话了:“你还是回去吧,我在这里有大夫护士的照顾,你在这里也使不上劲。一个班的孩子都在等着你。到了高三冲刺的时候了,别为我耽误了孩子。”
陈老师此时的心情真是矛盾到了极点,妻子病情虽然有所好转,但是,自己怎么能忍心将她孤零零一人留在这里?不走吧,高三毕业班再换班主任,学生情绪肯定会普遍受到影响。真是左右为难啊!
在李老师的坚决要求下,他们一起找到了医生。听了他们的陈诉,医生大为光火,对陈老师发作道:“学生是重要,但你为了学生也不能不要妻子了吧?!”
在李老师的再三请求下,医生只好做出决定,由陈老师立下生死状,病人出现意外,医院概不负责。就这样,陈老师带着对妻子的满腔担忧和内疚,回到了学校。
开学第一天,济南一中高三(12)班的同学们早早来到教室,大家议论纷纷,心情茫然,不知所措。上课铃响了,同学们习惯地把眼光投向敬爱的陈老师经常站立的那个位置。就在这瞬间,他们忽然发现,陈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站在了教室门口。刹那间,同学们惊呆了。突然,一阵疾风暴雨般的掌声平地旋起。这些在家里个个都有着“小皇帝”般身分的孩子,在他们对社会、对人生似懂非懂的时候,在他们对社会人际关系的理解若暗若明的时候,顷刻间,他们的心灵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震撼。这是纯洁心灵的震撼,这是一种辐射性的道德感染。在将来,在多少年以后的岁月里,这种心灵的震撼,必将释放出巨大能量。到那时,相信济南一中高三(12)班这60多个孩子会永远铭记这人生动人的一幕,会永远用老师的精神再去感染一代又一代人。
听了这个故事,可能会有人埋怨陈老师“无情”,按照世俗的观念,恐怕也会有人去考虑这对青年教师一定是别有所图。错了,田园非常遗憾地告诉这些朋友,至今,田园所讲的这些事情,在整个济南一中,包括这对青年教师最要好的朋友,竟然一无所知。田园所知道的这一切,并不是他们事迹的全部,就是这一小部分,也是我们在同陈老师的交谈中,一点一点抠出来的。他们把痛苦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心底,他们的奉献精神却永远铭刻在了孩子们的心中。
人不可能没有感情。前几天,我们节目策划星辰同志前去探访陈老师,回来讲了这样一个细节:晚上,陈老师独自在办公室备课。多少年来,他第一次改变了往日的习惯,离开了自己的座位,静静地伏在妻子的办公桌前,陷入深深的沉思。他在想什么?可能他在牵挂自己千里之外为病痛所折磨的妻子,可能他在深深反思自己对妻子的歉疚,可能他在为自己拥有这样的妻子而自豪和感激……也可能他什么都没有想,因为他和妻子的心是永远相通的。这一脉相承的心理沟通,可以穿越田野平川,可以穿越千山万水,在共同的理想、共同的追求、共同的奉献中,他们的心将永远永远相依相伴,共生共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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