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 故土 ”有关的作文
来源:文题网
时间:2024-11-22 02:24:15
《别样故土初二作文》
别样故土初二作文
湿湿的石板路,踩上去,好像可以嗅到我家的味道。
第一次发现绍兴——我的故乡是如此的古香古色。刚刚下过雨,感到到处都是湿润的。微带几抹灰色的白墙是湿润的。每一丝空气都是湿润的,好像每个人和每句话都是湿润的,不经意间流露着江南的柔弱。忽然想起吴冠中老先生的画,孤零零的几点青瓦,脚边就是河,水流不急也不慢,也被笼罩在薄薄的雾中。透过雾,看绍兴,灰蒙蒙,同记忆中一样,又不太一样。
小时候看到石板路滑溜溜,到处都是湿腻腻的,心生一种厌恶,于是每次都是早去早回。现在,觉得是美的。
坐在绍兴特有的乌篷船上,听妈妈说,小时候我一坐上乌篷船就哭,本来要去的地方没去成。乌篷透过寒星几点光照在船里,木头是柔软的感觉,船摇摇晃晃,心也随着摇晃着。
绍兴不仅有“小桥流水人家”,其实也有吵闹的一面。这条路我已经五年没有走了,记得我一到这里就是捏着鼻子一路跑过,这里的臭豆腐太刺鼻,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味道。
路上人很多,有衣着粉步衫的妇女,有一手牵着母亲一手摸着小荷包的小姑娘,还有手里拿着单反相机的摄影师。路边也有卖现用手炒绿茶的茶叶店,还有一家父亲说是他小时候剪头发的理发店,唯独没有卖臭豆腐的了。看到前面有一家扎纸的作坊,走进去没有想象中的刺鼻味道,反而是淡淡的清香味。最后在街上买了一把油纸伞,撑起一把油纸伞好像可以走进《雨巷》,又那么“文艺”一把。侧身走进一条只有半人宽的.小巷,敲开了门,旁边有个大大的“拆”字的老房子。
到了。算起来,我也算是绍兴人呢。
小叔打开了门,太奶奶缓缓地走出来,用生疏的普通话叫我坐下,叫我吃糖,叫我喝水。从小到大因为我不喜欢绍兴所以只来过这几次,自然很是生疏,也不知和太奶奶说些什么,就只聊了聊我学校,我的学习,像两个陌生人一般。
在老房子中我忽然明白为什么这次的旅行是那么的别样。因为绍兴变了,不再是那个灰漆漆,脏兮兮的绍兴了。因为我也变了,不再是那绕在绍兴街上捏鼻子一路奔跑的小女孩了。我长大了,绍兴也变了。
用别样的心情看这里,同以前是那么的不同。
就同要拆掉的老房子一样,这里在时刻发生着改变。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也时时刻刻地发生着改变。用别样的眼光看别样的事物,会看到别样的美丽。
在这个别样的地方,我嗅到了别样家的味道。
【别样故土初二作文】
《花香·故土》
一
一阵风抖下一树芳桂。桂树投下一片绿荫。悠悠的凉。
小女孩拎着裙角,蹦蹦跳跳地在桂树下抬着桂花,兜了满怀的香,不时还眯着眼吹飞大簇大簇如天鹅绒般的“雪团”蒲公英。房顶上,缕缕轻烟袅袅升起,与白云相依相偎。还有熟悉的参着淡淡花香的悠悠茶香拂过,撩动着人的味蕾。
新鲜的芳桂躺在簸箕里懒懒迎着夕阳的余辉,淡黄的花瓣上映着一淌红光。
“丫头,吃饭啦。”外婆的笑脸,宛如一朵舒展的菊花。
“哎。”小女孩一边应答着,一边放下拾好的花瓣奔进厨房。红润的脸颊一如四月蔷薇般娇艳。
“小花猫,发什么呆呢?”外婆将一盘软软香香的桂花糕端给小女孩,笑问道。
“外婆,您看,那棵小桂树是我,大桂树是您!”一张仰起的小脸写满了灵动。
外婆笑着揉一揉丫头的头发,望着院里的两棵桂树;重复着那句话:“是啊,小桂树是丫头,大桂树是外婆……”
偶尔,会有几只飞鸟带着一身花香飞过。墙角的矢车菊悠悠摇曳……
二
小女孩低着头,将簸箕里的桂花翻来翻去。一旁,一对陌生中年夫妇正对外婆说着什么。她分明看到外婆脸上的笑容在凝固、退化。
气氛也在凝固。
小女孩感到,有种不好的气息在传递,在向她袭来,将她困住。像是堵无形墙,四面八方向她逼近,有一种窒息般的疼痛。
“丫头,来。”外婆依旧是那张和蔼的脸,她招招手让小女孩过去。小女孩抬起头,一双纯如小鹿般的瞳仁里映出惊恐的神色。“叫爸爸妈妈……”外婆让她面对那两个陌生人。
小女孩瘪瘪嘴,不吭声。外婆有几分尴尬,道:“没事没事,过几天就熟悉了。毕竟她在这儿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你们当父母的……丫头,那是你爸爸,这是你妈妈,他们啊,来接你回家……”那妇女也微笑着看着她,一如这么多年来一直出现在梦中的那个“妈妈”。
小女孩疑惑不解地抬起头,随即变为愤怒:“不,我不走!我不认识他们!这就是我的家,我要和外婆永远在一起!我不走……外婆,您不要我了吗?……”
“丫头,听话,你总有一天会离开外婆独自走远的啊……不哭,到了国外可不能再役前那么野了……”外婆为小女孩拭去眼泪,又将晒好的桂花交给那女子,道:“这丫头啊,就爱吃咱这桂花糕,别忘了做给她吃……”
小女孩死死抓住外婆的衣角,却被生生拉开。哭闹声,深深揪起了外婆的心。外婆躲在墙角后,偷偷看着小女孩远去的身影,听着这撕心裂肺的哭声,两眼含泪。
大小桂树,在寒风中,微微颤抖,抖落了一地花。
是因风起,又或是因哭声而泣?
三
十月的雨,却有下不完的劲儿。
“今年的桂花又不能晒完了,丫头一定又嘴馋了……哎,这一晃又是几年了……”外婆心事重重地倚在门框上,望着屋外的阴天,叹着气:“老了……”
淅淅沥沥的雨蒙蒙一片,那大小桂树早已变成大桂树和老桂树了。湿泥土地也被铺上了青砖,在雨水的洗礼下,冒着一股清香湿润的水雾。
屋檐滴下的雨珠溅在矢车菊上,顺着娇嫩的花瓣往下滴落着,又旋打在叶片、地砖上,碎成千万片,像一颗孤独而苦苦煎熬的心,就这样碎了……
外婆轻轻地撑起一把油纸伞来到桂树下,用爬满皱纹的手掌抚着布满青苔的老桂树,道:“现在,又只剩下咱啦……”
天上,再也没有鸟飞过;而地下,只有几朵狼狈却依旧馥郁的花朵……
四
是个晴天。
“咚咚”“咚咚”不耐烦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暴躁。
“说了多少遍了,我老太婆死也不搬!”外婆的脸涨得通红。
这几个人是专门来除“钉子户”的,前巷后胡同,不少人都搬了,只有这条老胡同,所有的老人都决定不搬。
钢筋铁瓦,已经将人们心与心的距离隔开了。而这些老人,每天都能在巷子里聚聚、串门、下棋、喝茶,方便又快捷。特别是外婆家的桂花茶,茶香溢满整条胡同。
于是,这群老人一致决定,不搬,是铁了心的不搬。
而外婆不搬,则是舍不得离开这些朋友,这片院子,这两棵桂树。也不想……麻烦丫头她们一家。
“老太婆,好商量……你开个价。”那头儿悠闲地点燃一支烟,比起数价,“五万?嫌少了?六万?还是不行?那十万?……”
“无价。”外婆睥睨那人一眼,冷笑道“这院里屋内统统无价!你们这些人带上你们的家伙,给我出去!”
“出去?老不死的,你等着,看我怎么把你们这一颗颗老钉子一颗一颗地拔出来!”那人气得一踢椅子,啐了一口唾沫,道:“走!”
外婆气得只想发抖。但她平住气,背倚在桂树上,轻叹一声,透过叶缝静静看着这星星点点的蓝天。
桂树也静静地看着这片瓦蓝的天。与此同时,在一片陆地上,一个少女也在独独凝望着同一片天。人人树树,仿佛一直望到,天荒,地老。
五
岁月的流河将来来往往的往事,就这样沉淀堆积成了泥沙。
唯一冲洗不掉的,是思念。
依旧是伴着花香,院门被推开,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外婆……”
尘封已久的记忆再次漫天铺地地铺陈开来。一双浑浊而干涩的眼睛缓缓而又无力地睁开,却又重重闭上。
是的,老了。
“外婆,真的是丫头,丫头回来了……”睁眼,是一位陌生而又熟悉,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孩,“丫头回来了,丫头回来得太迟了……”
“丫头回来了?”外婆的双眼浸满了泪雾,她四下找寻、张望,却寻不见记忆中的那个“丫头”。“哎,丫头总爱乱跑,一定又是跑哪儿去躲着了……这孩子,总让人操心……姑娘,你能推我出去等等她吗?记得丫头四岁那年走丢了,可把我吓坏了,但丫头寻着这桂花味儿又找了过来——幸好隔壁家老三认得丫头……”外婆絮絮叨叨地数落着丫头儿时的劣迹,却丝毫没注意到面前女孩眼底的水雾。
女孩握住外婆干瘦的手,全身不住地战栗。泪花泛滴在外婆的手背上。
院里,一团团白雪般的蒲公英被风吹散,酢浆草的叶子边缘已开始泛黄,矢车菊瘦弱不堪地在冷风中颤抖着。
外婆坐在轮椅上,女孩将她推到桂树面前,再一次,认真地替外婆抬起掉落的鲜桂,小心地,轻轻地递给外婆。
外婆凝望着那张陌生的面孔,又一次费力却认真地透过桂树,去仰望那片美丽的苍穹。
“这棵大树是丫头,这棵老树是我……”
“这棵小树是丫头,这棵大树是外婆。”
不知何处,吹来一阵风,拂落了一树桂花,盈盈落在外婆的肩上,膝上;落在女孩长长的辫子上,头发上。
丫头永远是外婆心中的小桂树,外婆永远是丫头心中的大桂树。
留下,永久的香。
桂香犹长,花期却短。心与心间之距,被太平洋割断。两块大陆,不时凝望。忘不了花香漂洋,怎能待花落成土?还盼及时归,虽在海外,常回家看看。
《寄给故土的相片纸》
万家灯火之下,菜碟上冒出的油光映射出每一张笑脸,或是交杯畅饮,或是交谈甚欢。而外公却不免露出一丝苦涩的笑,胸口处泛滥的月光与绵绵愁绪交织着,他望向远方,是故土温暖的怀抱,亦是落满灰尘的相机。
退却于烟火尘埃之后,不再眺望,内心永远滚烫。
自打把外公接来长沙后,他摄影的理想就被强迫抹上了灰渍,他选择用“充实”的生活麻痹自我。他在麻将桌上细数的钞票,是退却;在餐桌上反复碰撞的酒杯,是逃避;唯有在书桌上擦拭的相片纸,是坚守。我们回到了故土,我仿佛发现了不一样的他。
每日清晨,在鸟儿的声声啼鸣中,秋日的点点寒意便乘风吹上了山顶,吹响了外公等候许久的取景点。他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设备,挂在脖颈处,粗糙的大手托着底盘,左眼紧闭,右手不断调节着焦距。晨风不时地在他的肩颈与手肘间游荡,银发不屈地挺直了腰杆,皱纹间落下的些许灰尘逃过了岁月的洗礼。外公的手背开始冻得发紫,指尖处泛红,可山顶的风依旧跳跃于他的指关节间,他没有一丝动摇。“咔咔”几声响后,见证了他的作品,是电线杆上停歇的鸟儿,也是山脚下流淌的便江。他未加说明,只是喜悦飞上了眉梢与眼角,眼眶里饱含着对故土的热爱,对理想的坚守与执着。
徘徊在绿水青山之间,不再逃避,相机仍旧储存。
在今后的每个清晨或悠闲时他都像过往一样。我曾目睹着他在大桥上用相机囊括下万家灯火的背影,是在修筑房屋时拍下钢铁的余温,在家乡院子里桂花树梢的点点芬芳,在黑夜中烟花坠落于星晨间的一瞬;许多的瞬间都储存于他的相机中。直到我看见在过路车站上张贴的优秀摄影作品的报道,他的名字亮眼地镌刻于纸上。仅仅是几张相片纸,却是他对故乡最好的宣传,也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热爱。
坚守在故土之上,将余生坚守在相片纸上。
教师点评:
本文的写作手法独特,将人物的情感变化和心理活动巧妙地融入到故事的发展中,文章描绘了外公在城市中的生活状态,他试图用打牌、喝酒等方式填补内心的空虚,却无法逃避对故乡的思念。只有在擦拭相片纸时,才能找到些许安慰。外公回到故乡后每天清晨,他都会带着相机去寻找他认为值得记录的瞬间。他用相机捕捉下电线杆上停歇的鸟儿、山脚下流淌的河流等故土的风景,这些作品既是他对故土的热爱,也是他对理想的坚守和执着。同时,作者运用细腻的笔触描绘了外公对故土的眷恋和怀念,让读者深刻地感受到那份真挚的情感。此外,文章中穿插的外公拍摄的照片也为故事增色不少,让读者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了故土的美好。
《唯有草木不会背弃故土》
麦村多草木。但也多是贫贱草木。
榆、柳、杏、槐、杨、梨,苦苦菜、天萝卜、麻蒿、冬花、紫蓼、牛蒡,等等,绝大多数只识得样子,却不知名目。正如我等草民,湮没于茫茫黄土高原之中,籍籍无名,穷其一生。
十多年前,父亲在门口一处土台上,植了一棵洋槐。洋槐材质一般,常不受重用。栽下它时,两人多高,枝条被砍尽,显得干瘦,待再长新叶。多少年过去了,我不知道当初父亲为什么要在门口栽一棵遍布乡野的槐树。是栓牲口?是用以乘凉?是将来当椽?还是就想在那里栽一棵树,不为什么。
多年以后,那树已参天,枝条若伞,撑开来,罩住了路口。树干由当初的掀把细,长到了今天的齐腿粗,甚至曾经光滑的树皮,如今变得皴裂、皱褶。它和我一样,饱经风雨,活出了岁月该有的粗糙、疲惫、无助。如今,当它真正在泥土里扎稳脚跟,能拴住一头牛时,牛,已经不知去向了。它留着空荡荡的腰身,等不来一根缰绳,将它束缚。这多么让一棵树伤心。如今,当它真正铺开枝叶,把巨大的阴凉投向泥土时,乘凉人,已经去了远方,不知归途。那些浓黑的阴影,是大地结出的瘢痕。那些漏落的光线,是一棵树内心难以说出的秘密。这多么让一棵树伤心。如今,当它真正长出了一棵树该有的茁壮,能站在墙头,挑起大梁时,盖房人,早已放弃了重修宅所的愿望,即便返乡修房的人,也用起了名贵的松木。这也让一棵树伤心。
好多年过去了。一晃眼,又是好多年过了。
门口的槐树,就那么长着。在麦村,万物都呈现出败退之意,输给了时光和现实,唯有草木,逆势而生。它们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想尽一切办法试图走出麦村,再也不打牛后半截,不起早贪黑,不被泥土和贫苦打败。而它们,无路可走。它们生在那里,就注定一生活在那里,别无选择。但它们比我们活的久远多了。一百年,三百年,五百年,甚至更为久远。我们在它漫长的岁月里,不过是几次花开花落罢了。
在麦村村顶,一个叫酸刺咀的地方,有着另一棵酸梨树。树上钉着一块铁皮,印着树龄五百年的字样。
麦村多酸梨。酸梨是流落乡野的梨树。
酸刺咀的那棵树,很大,三个成人,手牵手,才能环抱住。三月天,梨花开。繁密、雪白的梨花,堆满苍劲的枝条。似云,却比云轻盈。似雪,却比雪热闹。似烟,却比烟纯粹。躺在树下的草甸上,仰头,盛大的花事,轰轰烈烈,弥漫山野。潮水般的蜜蜂,在金黄的花蕊上,点燃火焰。白色的火焰,白如绸缎般的火焰,把麦村干涩的脸庞照亮,把每一个人午夜的梦境照亮,把岁月之河照亮。
天一暖,我们脱掉臃肿的棉袄,像一只绵羊被剪掉羊毛,浑身轻松,似乎要飞起来一般。我齐刷刷攀上酸梨树,泼猴一般,嬉戏,打闹,把毫无忧虑的童年,悬挂在枝干上,风一吹,我们是一群黑果实,摇啊摇,摇落了满地的花瓣和笑声。有时候,我们会在平展的树干上躺着,睡着了,梦里,黄鹂鸟编制着花篮,送到了家门前。梦里,花儿落了,像我们童年的翅膀,脱落了。从此,我们开始以沉重的肉身,行走在人间烟火里。
在酸梨树上,我们从春天玩到了夏天,从夏天,玩到了晚秋。暮秋时节,霜落平川。酸梨就熟了。拇指大的梨子,在枝条,挂了许久。没人有吃。或许是树太古老了,和老母亲一样,奶水稀少,喂养不出一个嫩孩子。也或许树在山巅,缺少水分,果实也就变得干涩,咬一口,如同嚼柴。听大人说,这树上长着七种酸梨。是这样吗?我倒没发现。可能是老人们的编排,只想说明古树的神奇罢了。无人采摘的酸梨,最后零落在地上,皱了,干了,发黑了,腐朽了。化作泥土,滋养母亲。五百年了,春去秋来,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听说,这树,在四川一处寺庙的井里,可以看见。我想也是编排而已。怎么会呢?但或许,这棵树和四川之间,真有着某种关联,只是无人知晓,才用一个含糊的故事,保留着某些东西而已。
我已好多年没有看过老梨树开花时的盛况了。混迹城市之后,我的梦里,再也没有梨花盛开过,甚至连一个花瓣也没有落进梦的缝隙。我也好多年没有再爬上这棵树了,我不知道它的臂弯还是否能挽住一个发福油腻之人的躯体。
当我再一次站到它遒劲、浓密的树荫下,看着叶子红透,开始凋零,轮回在枝头上摇摆不定。看着其中一根枝干被人压折,垂在地上,像一条骨折的胳膊耷拉着,无人问津。看着曾经铺满落花的地上,丢弃着成堆的啤酒瓶、塑料袋等垃圾,狼狈不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些年,唯有记忆对一个人忠心耿耿。
记忆中的酸梨树,依旧美好,依旧沾满童年的光泽,依旧摇晃着一双双露着大拇指的黑布鞋。而除了记忆,一切都在叛逃。我们叛逃故土,在城里,清洗骨头上的泥土,过滤血液里的质朴,剔除皮肤上的烟火,最后,完全伪装成了一个都市人。且人模人样,粉墨登场。而一棵树,它不会,五百年,它从来没有企图逃离,它站在高处,目睹着一群人的死亡,一群人的离开,目睹着旧故里草木渐深,而人间稀疏。它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了解这生死疲劳的故乡,它把这西秦岭的天地和世道看的透透彻彻,也看出了风轻云淡,生死从容。
我站在梁顶,眺目望去,群山重叠,茫茫苍苍,一圈圈,一道道,波纹一般,紧锁着麦村。天,青灰的天,像一口用旧的
我站在梁顶,眺目望去,群山重叠,茫茫苍苍,一圈圈,一道道,波纹一般,紧锁着麦村。天,青灰的天,像一口用旧的锅盖,扣下来,罩住山的边沿。似乎活在麦村的人,被天地紧裹,毫无出路。似乎我们真的像蝼蚁一般,在贫瘠、陡峭的土地上,被生活之手,像摊鸡蛋饼一般,翻来覆去,煎熬着。但人们还是在群山的裂缝里,用尽脑汁,潜逃出去,寻找平原、超市、繁华、灯火、喧闹。
二十年前,当我还是少年时,我便站在山顶,眺目远望,用一个孩童的眼光环顾着四周的群山,我从未想过长大,也从未想清远方遮住视线的高山后面会有什么,更不会想到二十年后我以一个乡村逃离者的身份再一次返回故土。
我盼望着逃离,逃离乡村的一切,甚至逃离回家后沾染在身上的炕土味,我的父母也支持着苦心经营着我的逃离,他们不想让子女再走他们的后路,也不想让子女活成他们的翻版,最后,我逃离了。用一场场考试,一次次调动,彻底混迹城市,在一家正式单位讨得一份油米之钱,挥霍此生。
而每当夜色滴落,城中村的鼾声粗重之时,或者某个清晨,看雾霾侵占全城,车流汹涌,人流麻木时,或者在讨米之地,忙于应付虚假之事,甚至看人脸色,听人指拨,陷入不明的斗争漩涡时,我开始怀疑,逃离的意义,怀疑人生的活法。
我曾经在朋友圈发了一句话:我的终极理想,读书,写字,放牛。引得一片同去之声。
每当面对怀疑,我就想到麦村,回到麦村,回到鸡鸭群里,回到黄牛槽前,回到炕头,回到麦子深处。风来闭门,雨来关窗。卧听风雨,闲看落花。薄田养命,草木养心。活着如此仓促、不易,好在还有故乡,可以安放灵魂。如果没有麦村,我就是真正的游魂了。当然,这仅仅是一种假设和妄想罢了。我终究还是回不到故乡,即便踏在故乡的土地上,物是人非,也回不到传统意义上的故乡了。
如果是一棵树,一棵草,它们就没有逃离和归来的撕裂感。
站在梁顶,站在我们童年的嬉闹之地,遍野的草木,吮吸着每一粒雨珠,愈发茂盛。在急剧变革的乡村,大地上的万物,唯有草木,不会背弃,不会逃离,它们将长久的站下来,它们将最终看到村庄的未来。
在一棵树前,我心怀愧疚。我无法像它,学会坚守。我能做的,只有在树下坐一坐。秋天了,猛一抬头,叶子红了,开始坠落。一棵树,正在抖落疲惫,在大雪里袭来之前,退回内心,扯紧衣襟。而我呢?
作者简介
王选,80后,青年作家,诗人。甘肃天水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天水市作家协会秘书长。作品见《人民文学》、《小说选刊》、《散文》、《中国作家》、《天涯》等,
《童年的年糕》
有人说:“故乡是梦中永远的景致;故土,是离乡后珍惜的物品;故人,是最纯洁的乡情。”我却说:“童年的故乡,是一场最温馨、最真切的梦。”
烟花三月,正是故土上春暖花开的日子。在这个月里,我出生了。
我的诞生,给爷爷奶奶带来了少有的欢乐,给本就孤寂冷清的小屋增添了几分喜气。
我一出生,父母就外出打工了,我是由爷爷奶奶一手拉扯大的。
我的奶奶——一位面带笑容却沉默寡言的老人。我的记忆中与她最多的交流就是年糕了。
奶奶做的年糕比一般的糕点要好吃很多,每次吃年糕我都很开心。因此,除了奶奶,我从来不吃别人做的任何糕点。
至今我还模糊地记得:有一次,我和爷爷外出回家。桌上有一团冷却变硬的年糕,那是我早上没吃完剩下的。当时的情景我已记不清了,只记得奶奶当着我的面将年糕硬嚼了下去,面无表情。我抢过她手中仅剩下的年糕放进嘴里,可是马上又吐出来。生冷的年糕像嚼蜡一样难吃。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就会房间了,从此我再也不敢浪费粮食了。
这美好而又充满年糕味的日子一直就这样过下去。直到••••••
直到有一天早晨,是我六岁的生日,奶奶在厨房为我做了一块大大的年糕之后,就会屋睡了,而且一睡就再也没有醒来。
那天晚上,奶奶的遗体被送走了,我也要被接回去了。
我捧着那团和奶奶的手一样没有温度的年糕,含着泪嚼着,我抽泣是哽咽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
后来,妈妈告诉我:“你那天晚上吃的年糕是奶奶花了一夜做出来的。”我只是难过的笑了笑,什么也说不出口。
那天以后,我再也没吃过像奶奶做的那样有淡淡香味的、好吃年糕了。
《故土·根情》
午后的阳光碾碎了洁白的栀子花瓣,落下一地斑驳的清影。我躺在安乐椅中,微弱地呼吸……
我想,我是老了吧:我的脸好像核桃壳一样粗糙不平了,头发白了,牙齿掉了,身上布满了深褐色的斑点。我低头,看那些松软的泥土,或许,我不久便会与他们融为一体了。卧龙跃马终不过黄土啊!
此刻,我的心里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曾几何时,那个被称之为故乡的地方,也有这样温暖的阳光,也有这样一片飘着芳香的泥土。我仿佛又看到了家门前的青山绿水,闻到了老屋厨房里飞出的饭香……
依稀记得儿时的家园,青色瓦,黄土墙。屋里住着的一个汉子,每日早出晚归,他喜欢叼着旱烟,坐在门槛上望着妻儿,一脸知足的神情。屋里的女人,也是起早贪黑操持着家务,把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条——他们,就是我的爹娘。
依稀记得儿时的顽皮,摸鱼抓虾,掏鸟蛋。孩童们拿着竹竿和树枝,在山坡上追逐嬉闹,直到筋疲力尽、肚子抗议为止。高中作文
依稀记得战火烧到家乡的情景。我告诉爹娘“我要抗日救国”时,爹和娘的眼圈都红了。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眼前的汉子——我的爹是如此脆弱。油灯下,娘将一滴滴泪水缝进了新制的衣裳。
依稀记得,那个梳着两条辫子,双眼通红,“如丁香一般结着愁怨”的姑娘,站在村口挥动双手,声声唤着“早些回来”。这声音,直到远去的亲人的身影逐渐模糊,声音化在风中。
一晃几十年,弹指一瞬间。当我随着军队踏上这片被称为祖国宝岛土地的那一刻,我知道——家乡,已离我远去!
我带着终生的遗憾,以为我再也回不到那个老屋了。几年前大陆与台湾实现了间接“三通”,我没有回去:物是人非,我不知回去寻些什么。接下来的,是几十年里台商第一次包机到大陆探亲,我也没有回去,因为,那些亲人已经化为黄土……
如今,我老了,将要不久于人世了。故土,却牵动着我的神经,毕竟她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啊,毕竟她是我此生依恋的地方啊!
我愿回到那个小山村,躺在母亲坟旁,就如落叶回归于土地一样。高考满分作文网
风筝飞得再高,总有一根红线系着;落叶飘得再远,总要回归于根啊!
我愿在迟暮之年的某一天,永久地躺在那遥远的故乡的土地上,慢慢地、慢慢地化为泥土……
《浅尝故土》
100年前,她用自己的青春书写对祖国的爱恋。
100年后,他用自己的手再现彼时的悲欢离合。
-------题记。
“今年的国家最高科技奖是-----------易北先生发明的语音还原器。下面请易北先生上台领奖!”
“喂!还睡!快起来!”
“不是给我颁奖吗?我是国家最高科技奖的获得者啊!”
“哼,国家最高科技奖?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易北朦胧地睁开眼,看到主任一脸怒气地挺着肥大的肚子,双手叉着腰,眼睛中的怒火直喷到他的脸上。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赶忙从办公桌下简易的床中爬出来。
“主……主任……”易北有些慌张地整理着自己褶皱的衣角,“主任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主任不吭声,理了理头上仅剩的几根头发,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将目光瞥向了一张椅子。易北看见了主任的眼神,明白了意思,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凳子,向失礼似地说:“主任,请坐。”
主任仍旧不吭声,整理了一下自己肥大的外套,半晌,才问到:“易北啊,你的研究成果怎么样了?”
“你是说我的语音还原器么?呃……快了,很快就会研究出来的,我保证!主任请相信我!”
“哼!”主任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每次我来问你都是快了,快了。但是却连语音还原器的影子都没见到。我们公司需要的不是不能做成事的垃圾!这点你要明白。如果三个月之后你还不能研究出来,那么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主任给了易北一个白眼,甩甩袖子走了。给易北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啊,三个月,只有三个月。而我现在连一点头绪都没有。怎么办?怎么办?”易北一头苦恼,最终抵抗不了压力瘫倒在了办工室里。
四月清明,细雨密密地斜织着,把天空染出了一派朦胧的景象。小雨滴跳跃着,奔跑着落到易北办公室的窗户上,然后留下了淡淡的雨痕,飘落,消失了。雨水把空气弄得湿湿的,没有了平日里的干燥,让空气中弥散着一种清新的味道。而此时的易北却没有好心情来欣赏这浪漫却又充满着淡淡的忧愁的雨景了。他明白,两个月已经从他掌心流逝了。而没有丝毫头绪的他却面对着残酷的现实无能为力。他觉得自己应该算是一个失败的人吧,曾经有着宏大的愿望,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让那些仿佛把时间凝固住了的照片说话;曾经夸下海口,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今生一定能够花最少的时间把这项研究做出;曾经是一个为了梦想而研究的人,仅仅是单纯地为了研究而研究,但是现在呢,面对同事们的冷嘲热讽,面对主任给予的压力,面对“无法做出成果就是失败的人”的现实,他仿佛迷失了。他失去了最初的方向,而被世俗所羁绊,他还是那个纯真的易北吗?他还是那个充满着活力的易北吗?而那个易北哪儿去了?他不知道,不知道。
易北看着窗外烟雨朦胧的景象,他内心最脆弱的一根弦顿时被触动了。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父亲至今仍住在狭小的屋子里。他想起了自己曾承诺过自己要做一名伟大的发明家,要让父亲住上好房子,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父亲也曾拍着他的肩膀语气中透露着信任的色彩,对他说:“我的儿子一定行!”但是现在呢,父亲仍然住在那间房子里,他依然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够成为一个伟大的发明家,而自己却什么也没有做出来。
或许是父亲说过的话触动了易北,或许是窗外的满天烟雨勾起了易北对故乡的无限思念。他决定回家,去看看故乡屋外院子里的桃树,去看看年迈的父亲,哪怕只是让自己从压力中释怀一下也好。
公车到站,易北回到了父亲的身边。父亲原本为了生活的压力眉间挤出的皱纹也舒展了不少。易北看到父亲沧桑的脸有些失落。但是很快有装出一副高兴的神情。但是心中却不知杂陈着多少种滋味。
爷俩好不容易相见总要好好谈谈。祭拜过祖先后,父亲在桃树下摆出了一张小方桌,两张木凳,端出了一壶米酒,一小碟花生。父子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父亲面带笑容,一脸亲和的向他问自己生活可好?他目光呆滞着,连连点头。父亲心中一下子舒展开来。说:“我就知道我的儿子会有出息的。乡亲们问我的儿子找到了什么工作,我就告诉他们我的儿子可是伟大的发明家呢!哈哈~~~!”他沉默不语,又转移话题,向父亲说自己去打工的种种,说自己的生活有多么好,还说自己如果有能力就尽力把老人家接到城里一块儿住……父亲的眼中透露着满意的笑容。而这些谎言却如利箭般向易北刺来,一次又一次地穿过易北的心脏。
他和父亲喝了很多酒,觉得眼前有些晕,脸也开始有些发烫了。他看着桌旁的那棵桃树,这是祖先种下的树,每年开花结果,以此循环。现在桃树经过雨水的滋润树干更加壮实了,枝头间的桃花被雨滴打落了花瓣,光突突的枝干渐渐显露出来。父亲笑着说:“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可喜欢在这棵树上爬了。喜欢在这棵树上去掏鸟窝,后来那些鸟都不敢在这棵树上筑巢了呢。每到夏天,你还喜欢在这棵树上摘桃吃。还有一次为了摘桃差些从树上摔下来……”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棵树,仿佛儿时的影子又重现在眼前。他恍惚中看到了桃树肩头有一块被雕刻的痕迹。很深,好象是一面旗帜在飘扬,旗帜下有一张笑脸。他不记得自己小时候在这棵树上雕刻过,家中对这棵树很珍惜,从不让人伤害它。所以易北曾经在上边雕刻过图案更是不可能了。
易北很奇怪,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图案。而真正的雕刻者又是谁呢?父亲见他对桃树上的雕痕如此疑惑,便进屋取出一个匣子,匣子中有一本已经破旧不堪的小书。易北更加疑惑了,这书和这树有什么关系呢?他拿起书,书上有很多灰尘,显然是很久没有人翻阅过了。他掸了掸书上积压的灰尘。书的封面渐渐明晰起来。轻轻翻开书的封面,一个中年女子的照片渐渐显露出来。她与易北长得如此相似。眉目间的神情和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坚毅。他们又是什么关系?父亲说,这是我的祖母,就是她在桃树上刻下了那些图案,但连我也没见过她。她叫墨稀,但这不是她的真名。易北顿时觉得这个女子自己必定见过,哪怕不是今生,仅仅是拾起前世的一段缘,仿佛这个女子从来没有从这个世界消失过。她仿佛穿越了时空,穿越到了今生,穿越到了现在,就在易北面前。易北仔细地看着照片下的一行小字------墨稀(1932----1976)。她,这个还没有尽情享受她美丽年华的女子却在年仅44岁的时候就逝世了。
易北开始慢慢地翻阅这本书。这本书是这个叫墨稀的女子写的。书中有很多照片,从一个时代穿越到另一个时代,照片从黑白变成彩色,彩色又逐渐变得鲜艳,但是,有一天,照片又从新变成了触目惊心的黑白。
易北的心里更加疑惑了。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让这个女子的生活又变得如此压抑。于是他开始细细地阅读起了文字。她的文字隽永,其中却又透露着男子般的阳刚。他顿时明白了,墨稀就是这两种看似矛盾的性格的集合体。她生于香港,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在那时的性别歧视和论为殖民者奴仆的双重打击下,她站起来了。她开始用文字记录她的年华。从一个为殖民者做杂务的小姑娘起,然后经过出逃,开辟自己新的栖身之所。投入到战争,看到新中国的成立。她是这一时期的见证者。哪怕她只是众多人中支持中国的一个,哪怕她没有在史书上留名,仅仅是默默地为建设国家献出自己的力量,但是当新中国成立的那一刹,当新中国重新战立在世界之颠的那一刹,她由衷地感到骄傲。她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基层人员,但是她用她的双手为中国撑起了一片新的天空。她用几乎是欣喜得掉泪的语气写道:
今天!请记住今天!今天中国终于成立了!而我,作为一个中国人由衷地感到自豪。是的,我是一个中国人,是一个为我的国家值得骄傲的中国人!我的身体里流淌者这片中华大地的血液,他的欣喜,他的悲哀我能通过我的脉搏感受得到。我并没有为这个国家做过什么大事,但是我相信,哪怕是尽我自己绵薄的力量也能给予一份力量让这片土地振兴。我能感受到这片土地的心跳,就像我胸中那颗炽热的心脏一样,血液在沸腾,在胸中沸腾!而我相信,这个让我能心悦诚服地献出哪怕是自己生命的国家一定能够把我们现居的土地收回,把他的孩子领回来。
墨稀
1949年10月1日。
但是这个女子临死都没有等到故乡回归。她看到了中国的动乱,终日郁郁不乐。最后永远地在这片让她遗憾的土地上。
易北翻到了书的最后一页,那是墨稀的最后一张照片。她倚在一张藤椅上,看着祖国的方向。眼中一片迷茫。易北心中顿时触动了。他想起了他研究已久却始终没有做出来的语音还原器。他决定一定要让此时墨稀心中所想的话还原。
于是那个夜晚,易北在桃树下画起了设计图。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平常迟钝的脑子今天却反应得异常迅速。最终他画出来了。
他回到了办公室,完成了语音还原器的组装。然后他回到了家,他想让墨稀口中的话成为第一句被还原出来的话。他让父亲拿出了那本书,翻到了最后一页,将语音还原器轻轻地放了上去。机器开始运行,一条条交错的蓝色的光从机器里射出来,然后触摸到了照片的每一个角落。片刻后,机器吐出了清晰的字眼:我在等你。
突然从桃树中放出了黄色的光,光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易北走向了那团光,身体却一下子失重,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等他醒来时时间已经回朔到了1976年。他躺在一张做得很精致的床上,面前站着一个人。虽然人已经到了中年,但却打扮得很干净,有着与普通女子不同的气质。
“你……你是墨稀?”易北面对着这个女子,吃惊得一时语塞。
女子微微点头,说:“原来你就是我等了一百年等来的人。”
易北一脸茫然:“你说什么?”
“你必定看过我的书了。”女子微微一笑,“你可知让你听到我说的话都是命中注定?注定了你要来,我们要相见,也注定了今天这一刻。”
“可是,你临终都没有等到你想见到的时刻……”易北说道,“你没有再等21年。”
“但是你可以。”女子的眼睛盯着易北,露出企求的目光:“你可知道,我等一百年就是为了等到一个有缘人来圆我的梦。你可以用你的年华替我等待,让我沉睡21年,直到那一天。而我作为回报,可以让你以后的路一帆风顺。”
易北似乎没怎么听懂,但是还是身体僵硬般地点了点头。女子缓缓躺在了床上,睡着了。易北一下子陷入了恐惧中。他环视着安静的屋子,寻找着什么。突然,他看见了一个相机。那时墨稀最喜欢的相机,她喜欢摄影,拍下生命中的欢笑和泪水。于是,易北换了衣服,走出了房间。
21年,易北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行走着。他握着相机,奔走于各地,替墨稀拍下了一个个精彩的瞬间。从内乱停止,到新中国改革,再到中国飞速发展。他都把时间凝固下了。21年,就从一个相机的镜头一闪而过。
终于,1997年,易北回到了那间屋子。墨稀也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易北将他所拍的照片一一贴在了墨稀的那本书的后边。并陪伴墨稀等待那个时刻。
墨稀说她想回到祖国。
易北与她趋车到了大陆。墨稀惊叹着中国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欣赏着中国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是啊,21年,一切都变了。
“3,2,1!”“香港回归!”全国人民沸腾了,而墨稀看着这一刻,流泪了,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后来易北回到了那棵桃树下。还是那个地点,那棵桃树,自己还是当年那副容颜,而那21年就像一场真实的梦境一般频频在易北脑中回放。易北带着他的语音还原器回到了公司。他的事业一帆风顺。他成了一个大伟的发明家。很快,他把父亲接到了梦想中的城市,与父亲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等到易北已经到了老年,他带着那本书回到了老屋,那棵桃树下。他搬来了桌子,静静地读了起来。等到他再次翻阅时发现那本书已经不一样了。照片从黑白到彩色,彩色后还是彩色。他翻到了最后一页,看到了墨稀的笑容。在一片沸腾的人群中笑得尤其灿烂。他笑了。
这时,他分明听到了墨稀说:“我回来了。”
《飘香的枣花儿》
故土上最令我难忘的,便是那飘香的枣花儿了呀,我把我的最圣浩美好的记忆,都留给了那些极不起眼的“枣花豆”儿。
家乡的上地上,最多的便是枣树.院子里,田埂上,满是的.枝干虫L劲,树皮皱裂.春天一到,株株枣树斗折蛇行的丫权上,散乱地枯连上了粒粒嫩绿的叶牙儿。绿庄稼也在地上铺了绵绵的毯.空中有几只小虫悠悠飘飞。远远地还可见一些浅淡的人点。一切都显露着生机无限。枣树丛中有人家.站在高处,四周望去,绿点掩映中,隐隐地有许多树的枝权架的白屋顶,那里有着一个个近乎相同的小院,看着这些,你会觉得极富有诗意的.
然而更富有诗意的,还是枣花儿香气弥漫的时节呀。时值深春,无际的枣树已如无数的伞盖遮住了大地,这空中便荡漾着了迷人的香气。这是怎样的香呀!花香浓烈,赛过美酒;花香清醇,比过香茗;缓行于树间,便若漫步在香烟缭绕的仙境.接连地吸着鼻子,不停地顺着嘴巴,却来不及赞叹一一你已心迷神痴了。
这花香自然招来了无数的蜜蜂,一树一树唱着歌儿,甚是让人爱怜.
童年的我常常追捉嬉戏那蜜蜂,累了,便仰倒在花香里,做如枣花蜜般甜香的梦.于是,花香洋溢时,我再不感到孤独寂寞。
然而,我更日益爱上了枣花,在我逐渐长大的时候.
由于自私心所驱吧,一次,我凭靠小小的玻璃瓶拥有了十几只蜜蜂.我知道蜂儿是“吃”枣花的,便爬树去寻那枣花。
心下忽地一震,我不觉若有所思。但闻花香,却不易注意到那花儿,害羞似的,她们总在叶片后面隐匿了自己的形迹。
瓶中的蜂儿自然再没了“吃”的心思。然而,我却因此懂得了那花.
花几小巧,成串地陈在树上;花儿淡黄,象是枯萎欲下特似些不丰满的黄豆,中心用小刀劈开,绽些俗劣的三角形瓣儿。这哪里是什么“花”?我诧异,我恼怒,不觉At叹起世人的糊涂来。
花形可怜寒酸,不为人们所赞赏,花香沁人心肺,令人流连忘返。我又想起了枣子—枣花的果实.那又大又脆又甜的红枣有谁个不爱吃?况且,晒干了仍不失美味的枣子能存放几年呢。在中国漫漫历史的黑暗中,农民们辛苦收获的枣子养肥了多少达官贵人的“金玉之体”,而那些落地的干瘪的小枣又拯救了多少穷苦百姓的生命啊!
“八月十五落枣杆”,没有了剥削没有了贫穷的今天,一个个红枣在这中秋佳节里带给人间无尽的吉祥和欢乐,一筐筐红枣作为相互祝福的礼品,沟通了__颗颗纯朴善良的心,代表了世间最崇高的美!
于是,我记起了枣花香团里的一个个乡里邻人.
他们懈懈的,似乎有些迁,他们黑黑的.似乎不那么美,可正是他们创造了,无比的财富,美化了人类世界.脑中萦回着润人心田、感人泪下的事儿,我终于懂得了颗颗枣儿般红红的心。
西院富德婶收养’r两个殉国英雄的孩子。整日操劳着,自己的独生女儿却因耽搁了看病,在枣花盛时,永远地离开了她;
南院“弄”大爷空了腰包借给绪旺叔两千元钱,帮他走.上致富道路;
东院国庆哥办起了小加工厂,让全村儿十个老弱病残挣上了大钱;
北院庆会三兄弟在村里投资建了学校,请来了大学老师
当他们回答记者的问题时,红着脸掏心地说:“俺们只觉得做事应该有良心,俺想为政府减轻点负担。”多么实在、普通而又伟大!
我思索着,渐渐地从“枣花豆”的‘枯黄”中看出了无限淳朴,觉出了这些不起眼的“枣花豆’的不凡,继而可怜起那为文人墨客歌咏的名花贵葩来.
哦,这便是枣花,质朴无华,于人无求,而奉与人间的却是那么多.我因此放飞了满瓶的蜜蜂。从此,“枣花豆’便若无数的路灯光照在我心里,使我觉得敞亮多了。
在外读书,常常记忆起家乡的枣花,也便常常忆记起枣花香醉的乡邻。
那花和那人在我心里4永远连在一处的。我总觉小院恬静安谧,不为人们所注意。象.枣花,小院里的枣花人儿也若枣花般飘溢着细细的清香,这无数细细的清香,汇了那浓郁的枣花香液,于是,_上地上便充满着祖粗的浓香了,这香散着向远方飘去,却是越飘越浓……
难忘,永难忘。家乡土地上飘香的枣花,及枣花香海中的大片大片人家.
《故乡情》
阔别家乡多年了,可时常还会做起思乡的梦……
故土是最令我难忘的地方,在那里度过的童年时代虽然短暂,但却是一个金色的梦,给我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
当我睁开惺松的睡眼,急切地寻觅那梦中的情景时,美好的梦境却“倏”地飘然而去,只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花瓣
小船的梦
我的童年是在湖南资光县鲤鱼江镇度过的,在它的身旁飞舞着一条透明的“玉带”—东江。那日夜奔流的江水上,总是飘荡着几叶小小的扁舟.它们是那样的普通、平凡,就像制作使用它们的人一样默默无闻。
至今,我的脑海里仍浮现着这样一只小木船:深褐色,宽两米左右,毫不修饰的流线型的船舷微微向两端上翘,显得小巧灵活。一篙、一槽、两桨,小船便稳稳地荡起来,两岸绿的稻田、白的棉地……微微地晃动着,宛如一幅幅美丽的水彩画。
很多这样的小船在江上挖沙、捕鱼、渡人……
五月莓
故乡的五月,于丝丝雨雾中,青青山林里,分明地露出一颗,两颗,一树,两树润润的红“玛瑙”—那便是五月莓。
五月莓的形状与草莓很相似,像圆圆的红脸蛋儿,头上还戴着个尖尖的“小红帽”。你可不要以为它天生就这样子,开始,它只有一层薄薄的青绿色,再配上那细细的枝茎,狭长的绿叶,浑身土里土气的小刺,跟其它野物一样,引不起人们的注意。然而,几场梅雨过去,饱饮甘露的青似乎醉了,鼓鼓的小脸越润越红,一直红到了“帽尖儿”。
五月莓熟了。山里的姑娘和孩子拨开荆棘,尽情地采摘。我们这些小不点儿不敢到山深处去,只能采到些小小的、仍带着青色的毒子。那些山村姑娘却能采摘到一竹篮一竹篮又大又红的幕子。她们宁可少带些去卖,也要把我们小娃子的口袋、手上塞得鼓鼓的。
来,尝一个。只轻轻一吮,“红玛瑙”便化作一包鲜红的汁液,香甜可口。可谓是果中上品吧?如果苏东坡能尝到这山中特产,定会吟诵出“日咬草落三百颗,不辞长做江南人”的佳句。
清清的小摸
离我家不远有一条小溪。炎热的夏日,小溪便成了我和小伙伴的乐园。脱掉裙子,甩了凉鞋,在溪中尽情玩耍、嬉戏。笑声一漾一漾,正像这溪水。
水清清的、浅浅的,刚没过膝盖,溪底那细软的沙石轻挠着我们的小脚丫,在水中轻轻娜步,荡起几圈涟漪,水便从两腿间痒痒地淌过,好惬意!
咦,水里还有一些小小的黑点呢!原来是圆脑袋细尾巴的拼抖!游起来,就像一个个活泼的“小逗号”。于是,溪水就成了一首总也流不完的诗……
难忘啊!这船,这山,这水,还有那采子的山村姑娘……
《故土春泥》
离开北方的故乡,一晃便三十多年。
在朔风怒号的腊月,手足冻得僵硬,风雪打在脸上,好像小刀子割的苦况,以及围炉剥花生、爆粟子、烤红薯的冬趣,都在记忆里长了茧,模糊得好像在另一个世界里了。幸而寒流偶尔出现,会使人再与北国的冬意联在一起,使那发了霉的冬景,再一次由湿热沉郁的台北盆地里翻出来,像应时的文章,聊备一格罢了。
在都市里走惯了水门汀、植油路,足下对泥土的感觉早已经钝了。在故乡则只有石头路和泥路两种,而石头路也少之又少,足下所接触的十九都是泥土。因之到了冬天,一日之间冰封千里,脚下平时松软的泥土,顿时僵硬起来。用冻得麻木裹在厚厚棉靴里的双足,走在坚硬的冻土上,脚下有疼痛的感觉。有时天气偶一暖和,雪花融了,和成稀泥,但在一夜之间,泥浆形成的足印轮迹都冻成了冰块,早晨走上去好像踏在碎玻璃上。在田野、花圃里冷风中摇曳的麦墩和枯枝,也被坚实的冻土似住了,用圆锹铲下去,一铲一块冰碴,所有的植物都暂时僵死了,了无生机。
这一冻要冻上一个冬天。
当脚下再踩到柔软的泥土时,要等到软风吹胜了春天的时候。
北方大地的换季是很彻底的,不像亚热带一年到头无休无止的绿着。大地披了一冬的灰衫白裘,到处是枯枝断木与冻裂的肌肤,经春风一吹便突然地变了,大地的皮肤忽然明媚滋润起来。一望无垠的冻土,不知在什么时候变得又松又软,一脚踩下去便是一个脚印,更不知什么时候一丛丛一畦畦绿色的生命占领了大地,放眼一看,春风所及,早已绿遍天涯了。
由僵死的冻土化为生命的春泥,我坚信那是一种神迹。
北方的早春是令人惊心动魄的,因为不一定什么时候,便会有一朵生命魔术般地冒出来呈现在你的眼前,使你措手不及,只有惊叹的份儿。这一片涨满了生命力的沃土,经过一场春雨的滋润,立刻化为春泥,比做手工用的粘土还要粘还要软,而且透出一种生命特有的芳香。在春天的早晨,你步到田野中,探深地叹一口气,便能嗅到春泥的气息。你走在柔软的泥土中,躺下来吻那丰胶的大地,用两只手去拥抱它,好像又回到母亲的怀里。
春风在泥土中吹了一口气,使大地胀起来,像一个大气泡,像一床海绵垫子,你走上去轻飘飘的,软绵绵的,一不小心会将你抛起来,在春风中像轻絮一样的飞舞。
啊!故乡的冻土。啊!故乡的春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