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 丹宁 ”有关的作文
来源:文题网
时间:2024-11-22 09:25:37
《零比一好》
另一个工具,另一个可以代替、超越丹宁而说明我在的工具。我知道这世界上有许多这样的选择,但每个选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就像当年选了丹宁而陷人自我矛盾一样。我不知道处于这种时期的我,什么选择最适合我。但我有最向往渴望的选择,我选择我喜欢的工具,它的名早叫爱情。
我奇怪我哪来的这么古怪的念头,我是连朋友都找不出的人,我去寻找怎样的爱情?我开始怀疑这样选择是我的还是丹宁的。不管是我的,还是他的,这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太久的孤独,已经让我疏于与人交流,更不会去讨人欢心,我心里充满激情,但没有人愿意与充满激情的木头在一起。我往往只能在远处注视或思念我喜欢的人,但光有这些是不能称之为爱情的。没有能力去亲身体验,又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象,这种持续不断的想象是可怕的,一旦它占据了我绝大多数的思维,我便会把它当成真的,就像以前丹宁的诞生一样。我担心,我怕一个丹宁我尚未脱,难道我还要坠入一个新的虚幻中去?假想的朋友,虚幻的爱情,我会完全的迷失在自我想象之中,只能在这种自我想象中得到承认,那在现实生活中的我的作用是什么?我的身体,我的声音是不是都毫无价值了?惟一有意义的只有我的思维,而这种意义也仅仅对我一个人而言,对于别人我就像消失了,或许还不能说是消失,因为对他们来说我根本没有存在过。而我越想证实自己,越想寻找更好的工具,我就走得越远,陷得越深。难道我天生寂寞?我不甘心。
我怎么办?到哪里去找我想要的世界?到哪里去留下我的痕迹?母亲不在身边,丹宁与我矛盾,爱人没有出现,我似乎注定是不能享有与人共处的快乐,我不知道是什么造成这种现象,不能怪别人,不可能所有我看见过的人都有错,一切错误都在于我。我时时感觉到冷,而且冷得莫名其妙,这股寒意并非由外袭来,而是从心的深处一点一点往外渗,渗到骨头里,渗到肌肉里,渗到皮肤的每一个毛孔里。这痛彻冰凉的感受让我变得对任何事物都表现得迟钝、麻木,它影响了我的言语,影响到了我的行为,它几乎毁了我,可也仅仅只是几乎,它还没有完全地战胜我,我仍有一点点的活跃与热情,它在我的脑海里游走,我要给它安排个好地方,让它好好地存活下去,让它永远地存活下去。
什么地方可以保存我的思维,我开始尝试着用方形的文字来框拢它,我把想到的一切记在纸上,可白色的纸张无法缚住它们。白颜色上的任何符号都是游动着的,它给我不安全的感觉,不仅是不完全,而且它太苍茫,与我孤独一样的苍茫。不行,我不能信赖用它来保存我珍贵的涌动着的稍有不慎便会被冻结的思维。我换了纸的颜色。橘红色,如火焰般跳跃着的明亮色彩,它给我一种温暖的、柔软的感觉,没有任何的呆板、单调,我每在上面落下一个字,都会被溶化,溶进这个橙色的容器。这种感觉是奇妙的。我不停地写,不停地写,我觉得我要迫不及待地将所有的倾诉倒出来,注进这个盒子。
孤单的我要活在用文字搭起的橙色房子里。
我写东西不是给人看,给别人看别人也看不懂,我写是让自己知道自己还在。我写到一定的程度,就开始烧,烧掉我留下的一切。燃烧是一种升华,燃烧本来就像燃烧的橘红,燃烧本来就该燃烧的我。我望着燃烧着的橘红,望着燃烧的我自己,那一幅幅景象,关于回忆,关于丹宁,关于幻想在火苗中跳着,燃烧吧,燃烧着的一切,驱走我心里的寒冷,如果寒冷是我的一切,那把一切都驱走吧,让我的思想成为灰烬,让我的身体变成幻象,让我从永久的一变成零。
零比一好。
《丹宁的悲伤》
快到上海了,我更加的兴奋,并且开始紧张。虽然来之前母亲曾告诉过我许多上海的事情,我对这个城市多少也有些了解,但我仍忍不住要去幻想,使劲地幻想,就像一定要努力在幻想中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上海一般。
繁华的都市不可能由我来构造,虽然我想象到了高楼大厦,虽然我想到了车水马龙,但我想象不出外婆的家是什么样子,我想象不到属于我的是怎样一个新的、未曾谋面的世界。
母亲带我走过一条弄堂。是接近黄昏的时候,所以有许多的人在外纳凉,大多祖胸露背,毫无顾忌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这样的场景我从来没见过,连想都没想到过。转弯,钻进一个门,迎来的是一片黑暗,母亲伸手拉灯,可惜没找到灯绳。我面前是一排陡得不能再陡的木楼梯,并且形状古怪,细窄的长条形,转弯处还有三角形的。用小心翼翼的手脚摸索向上爬,害怕与担心让我暂时忘了丹宁。到了三楼,再一转,钻进另一个门,这就是外婆的家了。进了外婆家,给我一种突然明亮起来的感觉,房子很小屋顶也很低,开着的窗户对着另一幢房子。一台积了些许灰尘的电扇在桌上吱吱地响着,吹来的风粘粘地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外婆胖胖的,摇着蒲扇微笑着坐在一张竹椅上,身上白色的棉质汗衫使得她看上去比我想象的更加随和。母亲叫我喊人,我好不容易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了
一点声响,外婆的耳朵很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小小的波动,边点头边与我说了句什么。什么?我听不懂,母亲放好行李就坐在外婆的身旁诉说起来,她不住地讲,外婆则只是保持微笑。而我,我不知该干什么,插不进话,也很难听懂,我是不会这种语言的,我只能找丹宁,把丹宁找出来陪我。“丹宁,丹宁出来。”我四处张望,努力搜寻他的影子,他在什么地方?墙壁上?走廊上?或者躲在什么容器里?或者已经溶化在潮湿沉闷的空气中?
我发现了镜框,镜框里镶着照片,镶着许多陌生的面孔。我盯着这些脸,找不到认识的人,我继续盯着看,面孔不见了,只剩下照片。我继续盯着看,照片不见了,镜框化成一个折面,我继续盯着看,我看见了,看见了丹宁的脸。我的心一下子平缓了,我又和丹宁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要在这里?”“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妈妈要我来的。”“是你叫我来的。”“为什么在镜子里?”“我不在镜子里,我在你身边。”“是吗?”“当然。”“不要离开。”“好的。”
晚上,小屋里挤进了许多舅舅、阿姨,他们都很久没有看见过母亲了,母亲也很久不见他们,外婆也很久不见所有子女都在的欢乐场面,一切都是让人高兴的,包括我的存在。一直有人在对我问这问那,我小心翼翼地听,小心翼翼地答。躲在热闹里的是拘谨,它缠着我,一点一点地收紧,收紧,让我本能地有挣扎逃脱的欲望。
母亲没有陪我一起留在上海,她回去了。走的那天我又见到绿色的火车,由远到近,再由近到远。母亲走了,外婆问我想不想,我说“不想”,丹宁说“想”。外婆又问以后会不会想?我说“不会”,丹宁说“会”。外婆又问为什么不想?我笑了笑,丹宁哭得很伤心。
《落单是翅膀》
我叫丹宁,丹宁是我。
小时候我的话特别多,看到谁都讲个没完,照道理小孩子见到陌生人总有些怕,我不是,我总搬个小凳子坐在家门口等,等到一有人路过,赶忙喊住他,先甜甜地叫一声,尔后想着法子多说话。只可惜我与母亲住的地方实在太偏僻,极少有人光顾,所以一天之中我做的最多的不是说话,而是等待。这样一来,渐渐地,我最擅长的也就不是与人交流,而是自言自语了。我很会跟自己说话。我要到山上去玩,出了门,我会说:“丹宁啊,怎么老往山上跑,山上有什么好玩的?”“山上好玩的多了,总比呆在家里有意思,家里太闷了。”“那你可要小心,摔下来可找不到救你的人。”“不会的,你放心吧。”走在山路上,我会说:“丹宁啊,那边的花多好看,摘些回去。”“男孩子还摘花,不害羞。”“摘了回去给妈妈呀。”“那好吧,我和你一起去摘。”于是我摘了花。下了山回家,我说:“丹宁啊,我们到家了。”“嗯。”我不断地扮演着我与丹宁的双重角色,我很喜欢自己发明的这种对话方式,乐此不疲,日子一长,我就觉得和别人说话都没意思了,谁都不如我自己了解我,谁都不像自己有那么多的共同语言。白天我和自己一起玩,晚上我和自己一起睡觉,我和自己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惟一的朋友。
我和丹宁在一起一直只是听到他的声音,直到五岁时才看清了他的模样。那次我发高烧,母亲背着我走了几十里路去看医生,一路上我总觉得有个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跟着我们,我们快,他也快,我们慢,他也慢,我没见过他,但总觉得面熟,我想他大概就是丹宁吧。我试着与他说些什么,但脑袋晕晕乎乎的,一片空白,连怎么张嘴都快不知道了。我昏迷了两天、两天里陪着我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母亲,一个是丹宁。母亲握着我的手,一遍一遍地叫我的名字,丹宁则在不远处微笑地看着我,那种说不清含意的微笑,让我感觉到自身的存在。后来我醒了,身边只有憔悴的母亲,丹宁不在,但以后每隔一段时间他又会重新出现。
我的一场大病吓坏了母亲,母亲决定把我送到上海的外婆家里。
我们是清晨出发的,先是乘汽车去火车站,一路上颠得很,我和母亲坐在一起,紧紧地靠着。丹宁稳稳地站在旁边,一点也不受车身晃动的影响,时不时和我轻声说几句话。我只是听,没有回答。几小时后,火车站到了,车站不大,但人却很多,至少我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看见过这么多人。噪噪的,是久违了的说话声。母亲用力地拉着我,生怕我被这嘈杂卷了去。陌生的环境里有太多的新鲜,以至两只稚嫩的眼睛忙得不知所措,来不及顾及身边的一切。我很想叫丹宁和我一起看,与我分享眼前奇妙的景象。可他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他。突然,远处传来呜呜的声响,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我直着身一子向远处望,是绿颜色的,一点点的扩张,开始只是一个平面,尔后平面的背后引出许许多多的长方形,一节一节连带着朝车站迎来。
我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的,但似乎这个影像天生就存在于我的脑中,我知道它叫火车,很亲切,仿佛天天遇见一般。尽管如此,它的到来仍给我非同一般的震撼,呼啸着,刺激我缺乏锻炼的耳膜,夹带着卷来的风吹得我头皮发麻,头发如有生命般向上直立着。我以为雷霆般的它会将我带走,可惜这绿色的巨大物体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一闪而过向下一个站台迎去。许许多多的长方形,一节一节地收起,化成一个绿色的面,绿色的面一点点地缩小,变成一个黑色的影子。我失望极了,仿佛被人遗弃了一般。这时眼前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形,是丹宁,他还在我身边。我不再在意身边不断发生着的新鲜,我只是默默地看着丹宁,他是模糊的,模糊得让我仅仅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我问丹宁:“你会跟我一起走吗?”他没回答,“你一定要跟我走啊,没有你我会很寂寞的。”模糊的影像抖动了一下,我知道那表示丹宁答应了,我很开心。
到了黄昏我们的车才来。跟着人与行李,我进了庞然大物的肚子里。起动了的火车,窗前不断地跳动着景色。我兴奋,不知疲倦的惊奇,仿佛忽闪过的任何一棵树、任何一片农地都是那么激动人心。这样的兴奋一直持续着,我几乎连吃饭和睡觉都不曾轻松过,母亲劝我安静些,我也只是稍稍停顿,再又投人到兴高采烈之中去。我知道丹宁是跟我一起上车的,他就在车厢里,但他太淡了,几乎要和车上的环境融成一体了。我看不清他,但愿他能和我一样,他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