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宵楠
年级:初四
傍晚夕阳彩霞同时在天边,绛红色的彩霞层层片片叠合在一起,浮现出一副妖娆明媚的图景。片刻,夕阳和彩霞又没入海底,整片天空仅残留着暮色的黄昏。有人说暮色才是最美的颜色。她美的寂静无波,又惊心动魄。
树叶慵懒的打着旋儿,我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看着枝桠上的鸟雀,也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咚咚”听到敲门声,我起身,抬手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位高挑的姑娘,见开门的是一个孩子,有些惊讶,但面部轻松了不少。笑着问:“小妹妹,你家大人呢?”妈妈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偏着头问:“你是……”“我是楼上新搬来的住户,带了些东西见见新邻居。”她笑得腼腆而羞涩,颊边一抹绯红,看我直勾勾的盯着她,更不好意思了。她忙举起手中提着的东西,挡住她因害羞而变得粉嫩的脸。妈妈推辞不下就接过了,请她到家里坐坐,她说刚搬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便走了。见她的身影慢慢远去,妈妈抬手便打了一下我的头,轻轻呵斥我没有礼貌。我哼哼两声,妈妈又说:“罚你晚上去给新邻居送些东西。”
天边霞光万丈,我提着一袋子黄澄澄的芒果上楼拜访,只敲了两下,门便开了。还是那个姐姐,我家芒果递给她,也没嘴甜的说两句祝乔迁之喜之类的话。她也不害羞了,
笑眯眯地接过,露出来两个尖尖的虎牙,她回头让我稍等一会儿。片刻,她将两块巧克力塞在我手中,我迷迷糊糊地下了楼。太阳余晖撒在叶子上,呈一片暖橘色,我手开一个巧克力填嘴里,入口即化,好似润心润肺,暖暖的,甜甜的。
白云苍狗,岁月流年,光阴流转不歇。恍惚之间,我们已经邻里几年了,我和那位姐姐关系不可谓不深,友谊奇妙地诞生,又深深将根系扎入泥土里。金秋时节,我和街上的小伙伴相约要大比一场,就在那条常年无人经过的小巷中。哨声响起,我立志要做第一,孩童的野心是如烈火烧草原般腾然升起。然而在跑时,我超过一个又一个对手,却不知被谁拌了一下,“咣当”一声摔在地上,跑得有多猛,摔的就有多狠。鲜血如注般横流而出,染红了大片布料,我痛哭不止,妈妈奔跑着提来医药箱,替我包好伤口,我依旧不停的哭,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在遗憾与我擦肩而过的第一名。隐约中,我见到了她,她不再笑着,而是紧皱着眉,似是深思一会儿,转身跑去。不一会儿又回来,捧着我那时最期待最喜欢的套装,那时我不止一次地和妈妈提过,可她始终都不给我买,大概她还是极懂我的。她又笑着了,笑着看着我,笑如万千繁华灼灼盛开,也不知是当时在绝望中看到大片光明还是怎的,我看她像是在看仙子般,夕阳为她镀了一层金光,我的眼泪不再泛滥,妈妈怒其不争,拍了下我的头,轻口骂道:“没出息。”我一撇嘴,想哭却没落泪。
友情似已开花结果,在凝养下生出了海棠在瓣般繁密的花骨朵儿。有一日,她邀我到她家玩。阳台上,她托着腮,看着夕阳,又歪脸看着我,我也像她一样托着腮,看如烈焰一般的灼热的彩霞,我不懂她在这看着些什么,刚问出口,她却故作神秘:“等会你就知道了。”不一会心,夕阳彩霞相继而落,只余暮色在天边回荡。她惊喜指着天“看!”我顺指看去,只看见昏黄的暗色,她也没有多解释什么,静静看着如朽木般的色彩,我也静观。风吹来,刮去了细碎的海棠花瓣,也刮去了她眼中的不舍与歉意。
几日后,我听见隔壁老婆婆在讨论着她,说舍不得她们搬走,我一听便觉得不好,极速奔上去,却发现已人去楼空。
好久之后,才读到了一首诗,才渐渐懂了她不声不响离开的原因。
我喜欢将暮未暮的黄昏。因为那时,真正的结局没有到来,远方除了孤寂与黑暗,还有闪耀着如繁星般的希望。将暮未暮的颜色,也是希望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