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团圆饭后,我们一家漫步在桂花香气四溢的小道上,我抬头仰望星空,只见可爱的月亮从树梢后慢慢地爬上半空,光亮圆润,像一块玉琢的盘子。
我们边走边互接着关于中秋佳节的诗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当妈妈接着这句诗的时候,我不禁抬头望着天空挂着的那一轮明月,忆起了我魂牵梦萦的故乡——高邮。
我忆起了长满茅草和芦荻的高邮湖畔,春初水暖,高邮湖上冒出很多紫红色的芦芽和灰绿的蒌蒿,很快就是一片翠绿了。夏天,茅草、芦荻都吐出雪白的丝穗,在微风中不住地点头。秋天,全都枯黄了,全被人割去,加到自己的屋顶上去。冬天,下雪,这里总比别处先白,化雪的时候,也比别处化得慢。河水解冻了,发绿了,高邮湖上的残雪还亮晶晶地堆积着。
我忆起了秦少游、苏东坡、孙莘老、王定国、温酒游会之所——文游台。台基在东山(一座土山)上,登台四望,眼界空阔,凭栏看西面运河的船帆露着半截,在密密的杨树梢头后面,缓缓移过。也许“雾失楼台,月迷津渡。”“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这些经典流传的诗句估计是在那时那地产生的灵感吧!
我又忆起了质细而油多的高邮咸鸭蛋。蛋白柔嫩,不似别处的发干、发粉,入口如嚼石灰。油多尤为别处所不及。鸭蛋的吃法,如袁子才所说,蛋壳切开是一种,那是席间待客的办法。平常食用,一般都是敲破“空头”用筷子挖着吃。筷子头一扎下去,吱——红油就冒出来了。
“燕子,该你接了。”妈妈的提醒声将我从故乡的那头拉了回来。
------
时间不早了,我们原路返回,一丝丝凉风袭来,桂花香越发浓郁,夜更深了。我的耳边萦绕起汪老先生笔下的《我的家乡在高邮》“我的家乡在高邮,风吹湖水浪悠悠。岸上栽的是垂杨柳------”这时,月亮将小径照得更亮更远了。
文章作者:沈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