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两个家,都在温暖的南方,一个在北边,一个在南边。北边的在沿海乡镇,有咸香的海风,土墙青瓦。南边的身居城镇,有郁郁的龙眼树,白墙红砖。问我更喜欢哪里?我没有答案。
整年我都呆在南边的城镇里头,与车水马龙相伴,但虽说是城镇,爷爷在附近的小园畦养了不少小动物,种了几田瓜果。逢周末。我有机会坐车去那里短居。短暂的两天,唤醒我的,不是叮叮当当闹腾的手机铃声,而是缓慢悠闲地鸡鸭的谈话声。将窗帘拉开,日光透过窗棂漫进屋子,将床照的泛出暖融融的茶色,沐浴着阳光,有一种在云中漫步的曼妙感觉。
爷爷总会邀请北边的外公来郊区小居。天空刚刚呈霾蓝,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和青草混杂的味道,早起的鸟儿在一片寂静中独自欢颂,二人早早的起床,一同在田中挥锄破土。待太阳踱步到半空时,便坐在石椅上歇息,煎一壶茶,煮一锅面线糊,享受南边城郊的暖意。
至逢年过节,我们就会去北边乡镇住一周。还未进门,就看见被炊烟笼罩的老屋,踏碎了一路残阳,我抬眼望,炊烟飘飘拂拂,落到了我的鼻尖上,我一路飞跑进屋,猴急火急地拈起一块香喷喷的炸豆腐塞进嘴里,外公戏骂我“馋嘴猫”。
跟着外公和爷爷,沿着一条光秃秃的水泥路,停在电线杆上的乌鸦吱呀吱呀地叫,咸咸的海风吹动我的碎发,挠得我的心痒痒的。外公爷爷撸起袖子,挽起裤脚,下海去。
岁月蹉跎,转眼间物是人非,无情的岁月带走了外公,去了另一个世界,爷爷慢慢变得沉默寡言,孤灯只影,满屋的冷清。
第二天早上起来,太阳刚刚露头,温熙的阳光投射在老屋的房顶,染成一片熟悉的茶色,外公仿佛还在,爷爷仿佛还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