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一线阳光透过科技感十足的玻璃,点亮了室内显示屏上喻示未来的畅想数字——3020。伸个懒腰,我慢慢起身、慢慢下床、慢慢踱到阳台上。推窗而望,吸一口清新的空气,环视一周,满眼竟是耸入云霄的摩天大楼。残余的霓虹灯光还在那里兀自地闪烁着。我想,幢幢大楼的电梯已然启动,这些电梯需要多少电能的驱动?整座城市,人们的吃喝拉撒睡又要消耗多少能源?假如有一天能源消耗殆尽,人将何堪?我为自己的悲天悯人莞尔一笑。这胡思乱想,皆源于一个奇怪的作文题:这,可能真的会发生。沿着苏州河缓行,杨柳依依,人影曈曈。河水竟如此清澈,清澈得就像童话故事里的远古河流,就像梭罗笔下的瓦尔登湖。然而,据我所知,为了保持“水质”,这河流被人工无数次地投放了许许多多净化的药剂。所以,这流水里,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水清,似乎只是一座城市“美好”的元素。这里,不再有“桃花流水鳜鱼肥”的春天,更不会有“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的钓者。当然,你会说,这里是城市,不是乡下。
阳光照着,只是穿过了悬浮在空中的雾霾。蓝天白云,那已是很久远的景观了。高架桥、立交桥,在空中交织着、缠绕着。城市轻轨、磁悬浮和纵横交错的地铁呼啸而过,将城市的距离拉近又切割开来。天空被垄断了、地下被掏空了。这都意味着什么呢?我不敢再往下想。匆匆拦下一辆闪着绿灯的taxi。我要逃离这繁华喧嚣之地,我要去乡下透透新鲜空气。汽车飞驰,便来到了50公里开外的一个街口。不巧的是,刚推开车门,碰到一群清洁工人。不,他们像仿真机器人一样,个个带着宽大的口罩和墨色的眼镜,在卸载垃圾。他们要把一桶桶的垃圾送进车间去焚烧。我大脑一片空白,因为我从来未思考过垃圾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燃烧的物质会变成什么。带着胡思乱想,我走进了一家咖啡店。我用脑电波点了一杯咖啡,用虹膜付了款。机器服务生机械地为我斟了一杯咖啡,又递出一块糖和一杯鲜奶。咖啡冒着热气,我均匀地搅拌着。诺大的店铺悄无声息,只有我一个人在坐等朋友,我有一点瘆得慌。这城市怎么了?无人超市,无人银行,无人咖啡店,这就是城市美好的生活品质?我陷入了沉思。由一个玩笑设定的3020年,到底会发生什么呢?这个畅想设定,经常让我胡思乱想而一发不可自拔。根据现实逻辑推理,城市会越来越大、能源会越来越少、雾霾盘旋在空中、到处热浪滚滚、洪水滔天、满世界都是冷冰冰的机器……这,可能真的会发生,而且正在发生!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