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凉了,不知不觉又到了吃桔子的季节,清纯的果汁流到了嘴里,甜味在口中爆开,又从舌尖散发出点点酸涩,勾起我酸酸甜甜的思念。
身在南方,桔子应该是每个孩子童年的味道。小时候,姥姥的院子里就有几棵桔子树。正值金秋,是桔子要成熟的时候,每每夕阳西下,姥姥总是会搬来一把木椅,倚在树下,享受清凉的秋风和金色的暖阳,浸没在桔子浓浓的诱人香味中。
姥姥小气得很,对那几个桔子宝贝着呢。我最喜欢在她睡在树下时蹑手蹑脚溜进院子,觊觎挂在树上那几个饱满清香黄灿灿的桔子。好不容易偷偷摸摸摘了几个下来,我迫不及待就要吃,桔子汁一碰到舌尖,酸味就直接涌进喉咙,酸得我眼睛都睁不开,连皮带汁吐了出来。“咳咳咳……”姥姥被我惊醒,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就知道你要偷吃。”
“小妮子,那是金桔,不是像你那样吃的。”姥姥笑着说。姥姥把桔子摘下来,一个个洗干净放进密封罐里压实,加上我最爱的蜜糖,做金桔水给我泡着喝,酸酸甜甜的金桔水成了我童年最爱的饮料。每次姥姥打开罐子,我都屁颠屁颠地跟着,姥姥总是笑盈盈地把渍好的蜜桔塞进我嘴里,软甜的蜜桔在嘴里化开,甜进心里。
后来,我去城里上学,很少回去看姥姥,念念不忘的金桔也很难吃到。妈妈总说姥姥很想我,常常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喂?姥姥,你想我啦?”“啊哟,是的嘞,金桔熟啦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咯?姥姥等你回来做你最喜欢的金桔水……”我总是说“姥姥,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你莫急咯。”我已不知道多久没有再吃过姥姥的金桔,电话里说好的等待已成憾事。
又是一年春华秋实,姥姥院子里的桔子树应该已经结出满树满树金黄的果子了吧?我又想起了金桔树下姥姥的笑颜,轻刮我鼻子笑我贪吃,如今不管有多甜的桔子,都不如童年里姥姥的金桔。酸酸甜甜本是金桔的味道,而现在,酸已经被岁月打磨,同甜一起,存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