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正值萧瑟的秋季。老师的几句总结后,第八节课匆匆落幕。我静静地看向窗外,紫黑的夜幕下,鼎沸的人声逐渐化为虚无。我徜若沉入海底,沉静地隔水呼吸,浑浊的人世在这一刻变得透明,薄薄的一点苍白。
我缓缓地走下楼,影子被路灯拉得悠长,偶尔抬头看看绚丽霓虹之外残余的几颗黯淡星子,一言不语。白日里那些质疑的眼神再次浮现,如针一般扎人的话语再一次响起,我没有太多情绪,只觉得心脏猛地抽痛,好半天都喘不上来气,忧郁总会在这种时刻变成灰蓝色的雾气,我在这其中影影绰绰,不甚分明。她会知道吗?她会来的,会相信我的,会拯救我的。
七点三十,一分不差,我到了家,父母出差了,家中没有人,我轻轻地脱下鞋,放下书包,向餐桌走。突然,一阵电话声响起,是悦耳的,打破了寂静的夜。
我拿起手机,接听电话。
“喂?悦子。”轻柔的女声响起,我的大脑短暂地出现一片空白,手脚僵硬地愣了几秒后,看了看刚刚未曾注意的联系人名称——阿芷。是她,没猜错,她来了。我的鼻头猛地一酸,情绪像是已经摇晃过无数次的可乐,只是轻微的一拧,便爆发得不可收拾。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泪如泉涌。
“不要哭了好不好,出来吧,和我一起走一走。”
接近八点,路上热闹极了。她向我奔来,紧紧地抱住我,我突然异常的轻松,心情也愉悦了许多。
“什么呀,眼睛都哭肿了。”她撇了撇嘴,有些埋怨地看着我。
“没事的,现在好多了。”我早已擦干眼泪,情绪在来的过程中收拾得差不多,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她低下头,叹了口气。
“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我真的希望千万不要影响你的心情了,你没有做过那些事,她们都是信口胡说,你就是你,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她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我的掌心,一边走一边慢慢说。“我们都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不需要她们来指指点点,我们永远是我们。你难过的时候,我会来的,好运和好心情也会来的,当然,事情的真相也会来的,任由流言蜚语再天花乱坠,你说没有就没有。”
“所以,再熬一下就过去啦,拍拍小脑袋。”她突然停下脚步,拍了拍我的头,轻轻地笑起来,她笑起来一向很好看,嘴角的弧度微微扬起,眼底的笑意清浅,眉眼刚刚好,可这时,她站在没有阳光打落到的地方,偏偏整个人漾着暖意,在空气中一圈一圈地荡出看不见的涟漪,缱绻温柔,直抵心尖。似乎有一簇暖阳向我照射而来,它驱散了萧瑟的秋风,温暖了我的整个身心,阴霾消失不见,内心开始春意盎然。
四周吵闹又拥挤,而我只望向她眼底。
“好,我相信你一定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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