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对家乡的记忆是朵朵红艳的油茶花,长大了对家乡的记忆则变成了那一碗载满爱意的热气腾腾的米粉。米粉在记忆里是家的标志,嗦粉也是家乡必不可少的乡俗。
在老家,人们开启新的一天的仪式就是嗦上一碗钟爱的粉。我每次回到老家,定能吃上奶奶为我煮的热腾腾的米粉。这米粉是圆滚滚的身子,白嫩嫩的色泽,每根米粉必定裹满了汤汁。刚出锅的米粉盛在碗中,冒着阵阵热气,伴着浓浓的爱意,扑来的是粉香、汤香,更是浓浓的家香。
其实儿时的我并不爱吃米粉,但每次奶奶都会下我的那一份,看见那一根根像蚕宝宝似的米粉我就别过头去,怎么也不吃。奶奶总说我嘴太挑,我却不以为意,更无法理解为什么爷爷吃得那么开心。那天早上奶奶依旧多下了一碗粉,可无论怎么劝说我就是不吃。无奈之下奶奶叫爷爷吃了吃掉这碗粉。我本笃定爷爷不会吃,毕竟他已吃完一碗了。没想到爷爷将这碗米粉倒在了自己碗中,用筷子挑起,大口“呼呼”地嗦了起来。我疑惑地问道:“爷爷,你要是吃不下的话,我偷偷帮你倒掉吧!”爷爷边嗦着粉边答道:“那可不行呀傻孩子。这样不仅浪费食物,更浪费了你奶奶对我们的爱呀。”我晃着脑袋依旧不解,爷爷笑着说:“等你离开这里,你会想念它的。”
长大后,我离开了年迈的爷爷奶奶,也离开了故乡。一次,我看见一家打着故乡招牌的牛肉粉,顿时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吸引了。我似一个格格不入的人,观察着形形色色的人们为了吃一碗米粉而走进同一家店,品尝着相同的味道。听着他们用带着乡音的普通话畅快地聊着天,总觉得多了一份安心,多了一些亲切。一个小孩儿撅着嘴别过头来,嘟囔着不吃“蚕宝宝”,面前是一位用筷子挑着粉的奶奶,她皱着眉头,生怕孩子饿着又无计可施。这一幕顿时击中我心底,这不就像是奶奶每次劝我吃粉的情景吗?在我眼里那不值一提的米粉,饱含着亲人的关爱。米粉上了桌,望着碗里吸满汤汁晶莹剔透的米粉,翠绿的葱花点缀其中,汤上还飘着一圈圈淡淡的油花。仿佛又回到了家里,与奶奶爷爷在一起吃早饭时的温馨场景。我嗦上一口,“呼呼”的声音与隔壁嗦粉的声音此起彼伏,我感觉我真正融入了这里,尝到了米粉真正的味道。原来这就是家的味道,爱的味道,朴素而真实。
儿时爱看的朵朵红艳的茶油花,大时爱嗦那碗奶奶家里的粉。粉,是清晨唤醒美好一天开始,一口粉,一口汤,美味饱腹。但嗦粉嗦的又不光是粉,而是爱,是温暖,是以示往后的岁月,有如米粉一样细水流长,也是远在天边的游子对家的思念。
(指导教师:王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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