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每个老师在执教初,都会有一个美好的设定:一定要做一个学生喜欢的老师,至少不要做自己学生时代厌恶的那种老师。在“教师”这个圈子里翻滚几年或者多年,不知道我们是否长成了自己欢喜的模样……
读熊芳芳《生命语文》,一直伴随着关于语文教师的角色定位的思考。熊芳芳说,阅读、课堂、写作,是生命语文教育的三大“主阵地”。教材等教育资源是源客体,学生是近主体,教师是远主体。在“三体”交互作用的过程中,源客体本身的意义和价值会不断生成,近主体和远主体的生命也会获得不同层面的生长。教师和学生分别以远主体和近主体的角色进入源客体,形成诸我共同体。
《生命语文》说,对教师而言,从教育的手段和过程来说,生命语文是“用生命而为的语文教育”。用生命而为!何其壮美。
一、躬身阅读的人
我们感叹熊芳芳老师在课堂随时随处的“信手拈来”,惊异于她在文学、美学、哲学等多个领域的旁征博引和自如切换。她是那样睿智通透。心之所向,目之所及,足之所立,在很大程度上,语文老师的底蕴和面貌,就是这个老师所在的课堂的样子。
行万里路,真实具体的现实生活是一种生活;读万卷书,阅读想象的心灵生活也是一种生活。生活即语文,我即语文,躬身入局,挺膺负责,方有成事之可冀。
从教以来,我一直保持着不带教本进课堂的习惯。它意味着课前我必须“素读”文本,“参读”资料,创设学生阅读就近发展区,提供阅读抓手,搭建阅读共享平台。这种长期和常态化的自我挑战,让我练就了更多教学机智,却也让我忽略了自己阅读面狭窄造成的浅薄和虚空。直到工作室做“整本书阅读”,才发现,习惯快餐式碎片化接受信息的时代,年已不惑的我,要系统地阅读和研究,竟沉不下心,打不通文本、学生和课堂的关联。
好在有工作室师友的指导和督促,我空杯清零,躬身入局,读文本,读书评,读论文,构建整体框架,反复修改方案并不断调试。这个过程,由量变而质变,读懂的不仅仅是“整本书”,还拓宽了阅读视野,优化了阅读和思考的方式。
用生命而为!——用心阅读,求真,向善,尚美。
二、深耕课堂的人
《生命语文》的课例,大多使用了主问题教学法,牵一发而动全身,可以理性推进,又可以感性发散。板块式教学,有机扩充了课堂容量,在多个维度联结中,立体地呈现“生命”的多样生态。泉眼无声惜细流。熊芳芳引领学生带着真实生活体验走进文本,携着文本阅读经验走入生活,水到渠成,润物无声。
怎样的“渠”,把怎样的“水”,用怎样的方式,引到哪里,会产生怎样的效应,可能会遇到哪些障碍。《生命语文》的课例,是熊芳芳式的。“学我者生,似我者死。”熊芳芳的课堂,个人认为,不必模仿,更不可使用“拿来主义”,应学其精髓:找准切入点整合文本,最大限度地发挥“学生主体”作用,形成师生共同体。
每个文本,在不同的阶段、单元和具体的学情下,有其相对“科学”的定位,如何合理增删,确实考验教师的智慧和经验。初中阶段,学生认知和体验局限,还是不宜剥离文本生发。
一朵云推动一朵云,要有云的轻盈。一棵树摇动一颗树,要有树的稳固。一颗心撼动一颗心,要有心的温情。若能营造安全和安心的课堂氛围,巧妙地组织丰富多样的课堂活动,必能释放师生共同体的“生命”光华。
用生命而为!——用心教学,格物,致知,修身。
三、热爱写作的人
罗曼·罗兰在《约翰·克利斯朵夫》中说,大部分人在二三十岁上就死去了,因为过了这个年龄,他们只是自己的影子,此后的余生则是在模仿自己中度过,日复一日,更机械,更装腔作势地重复他们在有生之年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所爱所恨。
语文天生浪漫,语文老师总善感多情。微微涟漪,深深悸动,小小确幸,却在不断重复的烦琐的教学日常里,消磨殆尽,再没有“闲情”看庭前花开落和天上云卷舒。
新课标说,时代的进步,要求人们具有开阔的视野、开放的心态、创新的思维,对人们的语言文字运用能力和文化选择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也给语文教育的发展提出了新的课题。当然,也给语文老师提出了新的要求,比如写作。
我以我手写我心。熊芳芳勤于阅读,也笔耕不辍。她细致地点评学生习作,编辑和推广学生作品,做课题研究,写论文和报告,写出了一本本汪洋恣肆率性洒脱的著作,写出了自己的诗和远方。
写作,是与自己的对话,在这样的对话里,我们宽恕他人,善待自我,发现美好。
用生命而为!——用心写作,怡情,明志,致远。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生命的长河向前,向前,只要它流淌,只要它不停滞,它就会在光影变化里,在流年浮沉里,欢唱,欢唱二三十岁美好的年龄,欢唱二三十岁后常变常新的人生。语文老师要做的,就是顺着这条长河,做一个终身学习的人:善听,会说,能读,还不够,还要常写作,写我们琐碎教学日常里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所爱所恨,写我们长成自己欢喜的模样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