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灯的传说

2024-10-12 09:29:01 文题网 阅读:

    傍晚时分,微微的北风夹带着细碎的,在村中上空旋舞着,给古老的元宵节平添了无限喜气。不是吗?“雪打灯,兆丰年”—谁能不喜?

    村庄活跃起来了。大人们端上盛满黍面元宵的海碗,笑盈盈地走出家门,这儿蹲一片,那儿聚一簇,碗碰碗,声连声地,赞叹着大自然的馈赠,品味着新生活的甘美。小孩子们都全然不顾这番情趣,肚子还没填满,就匆匆忙忙地点着蜡烛,挑起灯笼,走上街头了。

    初来我们“菜园子王庄”的人,没有不怪讶这儿的灯笼的。那哪里是灯笼呢?分明是一棵棵闪光的蔬菜,就说那棵“游荡”在街心的“白菜灯”吧,它本来是一棵真实的白菜,只是菜心被挖空了,几片肥厚的菜帮儿也被刮磨得很薄透明,象是玻璃了,点缀在梢头上的那几片卷叶,是用染色塑料薄膜复制成的,看去新鲜碧绿,活灵活现,仿佛还闪动着晶莹的露珠呢。本村一家小蜡厂,破“四旧”的时候给关闭了,如今张灯结彩,重新开张,传统的雪花烛又上市了。“雪花烛”又名“六芯烛”,蜡质纯白,状如雪花,每一朵有六支细烛组成,三五朵串在一根支柱上,为一串,装进白菜帮儿围成的灯罩里,支杆插在用白菜疙瘩削制的托板上,然后将细蚀一一点嫩,就成了眼前的“白菜灯”了。

    瞧,那一溜红火球般的灯笼,正围着菜园移动着,跳跃着。那萝卜灯,全是用五六斤重的大萝卜做成的。做法大致和白菜灯相似,只是里边的蜡烛串造型更为别致些:在一根竖杆上斜插着四五支细烛,上下错列,烛芯相连,从底端的一支点起,一支着完,上面的一支便自动点燃,菜农们起名叫它“芝麻开花节节高”。

    在各式各样的菜灯中,自菜灯流传最久,资格最老,被称为“神灯”和“灯王”。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这一带遭了大早,坑塘干了,水井也干了,菜园子王庄百亩菜园都干得裂了缝。世代以种菜为生的乡亲们,眼巴巴地等呀,盼呀,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又过去了,还是滴雨不见。茄子、辣椒没种上,就种白菜、萝卜吧,到头来,坷垃冒烟,毛芽不露。眼看饥荒临头,家家推起独轮车,远走他乡,四处逃亡。村子里只留下一位种菜老人。一天,在他的菜园里,竟然长出了一棵小白菜,长呀,长呀,长得可大啦!老人收下这棵白菜,怎么也舍不得吃尽,就把菜帮儿、菜疙瘩留了下来。可他心里总是窝着一团谜:这棵白菜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呢?他发现那菜根扎得很深很深,就下决心循着菜根往土层深处挖,挖呀,挖呀,一连挖了七七四十九夭,已到第二年的正月十五。那天夜里,他点上香烛眼不眨地守在十几丈深的土井旁。一支支香烛着了,又灭了。忽然,听得一阵“嗤嗤”的冒水声,象是从井底发出的,接着就见‘根白色的水柱冒了出来,转眼间化作一条银龙,冲天而起,水花四溅,老人慌了神,急忙伏地叩头,惊呼“神龙问世,百姓万福”。老人顾不得满身冰甲,打起用菜帮儿和菜疙瘩做成的一挂灯笼,连夜奔走四乡,传播喜讯;口口声声呼唤逃难在外的乡亲们:回乡重整家业,种菜还愿。但终因积劳成疾,五更天便长眠在半道上。那时,只见漫天遍野飘起了纷扬的雪花,雪花笼罩了老人手里挑着的菜灯,灯光迎来了黎明。从此,乡亲们每逢元宵节,总要扎起菜灯,纪念那位善良的老人。

   十年浩劫的灾难也落到了菜园子王庄。菜园子被当作资本主义的“土围子体批了再批,轰了又轰,每人半亩地的自留园全部收回,连房前屋后生出的菜苗苗也要拔个净光。菜灯被判为资本主义的“引路灯”,元宵节自然成了“复辟节”,“菜园子王庄”也被改名为“社会主义新王庄”。

    “新王庄”的菜农们深深地失望了:这世道究竞往哪儿变?社会主义的幸福之泉到底开自谁手?出自何方?

   “东风染尽三千顷”。党的农村政策犹如久早的甘霖,点点滴滴滋润着菜农们的心田。百亩千畦的“大寨田”重又变成了滴翠流绿的蔬菜园。蔬菜见风长,产量年年增。一辆一辆大卡车、拖拉机、地排车,满载着名冠全县的王庄蔬菜,以及菜农们的深情厚意,日夜不停地奔驰在城乡大道上。如今,菜农们家家粮满仓,菜满窖,钱满柜,笑满脸:菜园子王庄真正变成了青枝绿叶的社会主义新王庄!

     从外地前来参观菜园子的人,总要间起传说中的那口土井。其实,那口土井谁也没见过;(井底喷泉之说虽无从考查,但在我们鲁西南确有实据,现存于曲阜县境内的自流井便是。)不过,今天人们在王庄菜园子里所能亲眼见到的,倒是比传说中的“土井飞龙”更为神奇壮观的一番胜景,那就是由莱农户投资,生产队基建组承包,年前建成的菜园电力喷灌网。等不得天早,电钮一按,满园喷水龙头吐珠戮玉,远看如千朵银花竞放,阳光一照,七彩争艳,真能叫雪花含羞,长虹逊色,简直把个郁郁葱葱的蔬菜园装点成了人间仙境互有位诗人光临菜乡,目睹菜园菜灯,竟浮想联翩地问道:“那五光十色的菜灯,该不就是从那异彩纷呈的菜园里剪裁下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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