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的喇叭花已经密密匝匝爬满了摘。大片的绿叶间镶嵌着一个个粉萦色的花苞,给人一种漪新的感觉。烦恼的时候,我总爱出神地望着它,仿佛从小小的叶片里,能读出些什么。每当此时,一双充满希望的苍老的眼睛便浮现在我面前……
那是深秋的一个傍晚,因为遇事不顺,心里烦闷,我信步走到了对面的花坛。花坛里除了枯败的叶片便是光秃秃的枝条,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啪答”,手中的枝条被折断了,发出清脆的声响,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我一惊,手中的枝条落到地上。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老人正向我走来。他脸上满是皱纹,拄着一根细细的拐杖,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如同这秋风中的落叶。
终于,他走到我面前,艰难地弯下接,拾起了那段树枝,用青筋攀突的手轻轻摩攀着,脸上涌出了一种复杂的神色,仿佛在怀念什么,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我转身打算离开,却听到一个声音:“等一等。”我诧异地转过头,疑惑地望粉他。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黄黄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睛却布满了血丝,棍浊面无神。见我转过头,他急急地说:“我想给你一件东西……”说着,便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纸包,把一层又一层的白纸揭开。我看得出他的激动,仿佛在干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我更莫名其妙了,只得不作声,注视着他的举动。终于,三粒绿豆大小的黑色花种赫然出现在面前,老人那失神的眼睛刹那间变得明亮了,仿佛突然注人了一股清泉,满是希望和欢欣。
“拿着,”不由我分说,他将那三粒种子放人了我的手中,“种下它……”我愣愣地看着他。他见我不明白,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种下它,就像种下希望……”后面半句他说褥很轻,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难道……老人徽笑着,那慈爱的目光仿佛已经看透了我的心事。
我呆呆地站着,老人又伴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走远了。
几天过去了,我越来越体会到老人最后那句话的含义。压在心头许久的东西仿佛突然被卸去,心境一下子轻松起来。我总是有意无意地走在花坛边,希望能再遇见那位老人,感谢他的礼物。
可我再也没有见到那位老人。终于有一天,一位邻居告诉我他死了,告诉我他生前是那样地爱花,还告诉我他早已患了不治之症,却比医生预期的多活了很久……
老人已经远走,可他留下了许多许多。依照他的话,我种下了三硕种子,也种下了希望。如今,花儿已经满阴,或许,这便是老人留在世间的最后的礼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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