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城的故事

2024-09-11 11:05:57 文题网 阅读:

    我家乡在煤城,当然最富有的是煤。改革开放给煤城带来了生机和繁荣,近城郊区都在开办煤井,有“公办”的(实际也实行承包),也有私办的,还有联营的。我妈就在一家私办的煤并工作。

    每天日落西山,夜幕降临,就到了我妈上班的时间。听妈说,这是煤井主人的规定,不到天黑不准上班。因此,夜幕就成了妈妈上班的“钟表”。我很纳闷,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妈从来也不向我透露,我也不敢多问。就这样,这事在我心里一直疑惑着。

    5月5日夜里,下了一场大雨,妈上班着凉得了重感冒。不能再去上班,却又不愿请假,她把我叫到跟前说:“小侠,你都上初二了,也能替妈干活了,你先替我干几晚吧!”我有点愕然了,望着妈妈那恳切的目光,我点了点头。妈妈又说:“晚上你跟东院的杨婶去好了。”

    夜幕又拉了下来,我赶紧换上那黑色打着补丁的工作服,头顶一条旧的黑方格头巾,把柳条帽挂在大铁锹上,扛着铁锹去喊杨婶。

    一路上,我和婶婶边走边谈。我问:“婶子,你们到底在谁家煤井干?”杨婶回答:“是西街任七开办的私人煤井,说是煤井,其实咱干活的地方离煤井很远,非常僻静,四处无人家。”我又问:“你们每月能领多少钱?"杨婶高兴地说:“上月领了250多元。”我一听,吃了一惊,怪不得妈从来不跟我讲,是怕我传出去。“那姓任的为什么给你们这么多钱呢?”“他赚钱无数,不给这么多能安眠吗?我们明里都称他任七,暗里都喊他‘欺人’。”杨婶饶有风趣地说。过了一会,杨婶又贴着我耳朵说:“我说的你一定不要外传,不然,我就不会得好。 杨婶走得真快,我几乎小跑才能跟上。我们看到不远处有一盏灰色的电灯(灯上积着许多灰尘),杨婶对我说:“这不,干活的地方到了。”我一进门,便看到院里有十多个中年妇女,只有一个老头,蹲在机器旁的大草屋门口抽着烟。这时,又从门外开来了两辆12马力拖拉机,装的是煤歼石块,卸在一台粉碎机前,只听那老头说了声:“干吧!”合上电闸,便又去吸烟了。妇女们赶快用头巾裹住头脸,或者戴上帽子、口罩。我也学着她们的样子包好了头,投人了紧张的“工作”:把大块煤研石投到粉碎机里,它一口交住,使着狠劲,把研石嚼碎碎的。就这样,机器响,人们在奔忙,机车在进出。车把打碎的研石碴子运出,又把大煤歼石送进来。所有的一切,我似懂非懂,就问杨婶:“黑灯瞎火的,他们把研石运到哪里去?”杨婶看了看那打磕睡的老头对我说:“趁天黑,把研石碴运到煤井,掺到煤里去。”我一切都明白了。可又忍不住问杨婶:“难道没人告吗?”杨婶哼了一声说:“开煤井的人都富得淌油,上面的人来查吧,他们笑脸相迎,好酒好菜款待,等到那些检查的人酒足饭饱后,他们就笑嘻嘻地走开了。开煤井的主人不就万事大吉了。”

    “噢!原来如此。”

    我环顾着僻静的“加工厂”,不知为什么,在我眼里,这里面的一切都变成了黑色。那一堆堆的歼石碴,那积聚着灰尘的粉碎机,那些裹着脸的妇女……我自己也仿佛染得很黑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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