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美国之前,我认为中国人的婚礼太奢侈、太浪费,大多数人不但摆酒席,请司仪,还有照相、录像加乐队,这种消费实在是给新娘、新郎和他们的双亲增添许多经济负担,也给参加婚礼的人带来不少困扰。所以,当我先生从美国到中国娶我的时候,我主动表示不要那种形式主义的东西,学习美国人,一切从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以为自己很有超前意识,并把道听途说来的有关美国人到拉斯维加斯大赌城旁的一个小教堂用几分钟便完成了“闪电式的婚礼”作为佐证,然后,不附加任何条件地让先生“免费”娶了新娘带回到美国。
到美国的第三天,先生拿了两张飞往旧金山的机票对我说。我们要去参加他的一个亲戚的婚礼。我很纳闷:什么样的婚礼还要坐飞机去参加?不过,我没多问—既然票已买,又是飞往旧金山,初来乍到美国的我.何乐而不为呢?婚札是在旧金山著名的圣马丽大教堂举行。红砖砌成的大教堂并没有因岁月的流失而消褪它的风采,与此相反,悠久的历史使它成为吸引各界名流驻足之地。
我们到达教堂的时候,大厅里面已经坐了许多人。我们没有马上走进去,因为每一名客人都要由领位安排座位,特别是对参加婚礼的女性更不含糊,一定要由身穿黑色西服、白色衬衫、外加紫红色的蝴蝶结领带的男士领座。
所幸我在国内看了许多美国好莱坞拍的古典影片,对眼前这套绅士作风还不算陌生,所以,在惶惶然中把手放在了为我带位的那位男士的手臂上……
还好.才做新郎没多久的先生及时地坐到了我的旁边,这才使我对这人头攒动的场面吁了一口长气—哇,这里少说也有三四百人,这么一个个地领位,要领多久啊!
大厅前面传来了钢琴演奏的《结婚进行曲》。庄严、优雅的乐曲并没有马上使新娘出现,而是六个身穿一模一样的桃红色晚礼服的年轻女人,手捧一模一样的鲜花,然后又迈着一模一样的步伐,鱼贯地从大厅门口向耸立在大厅正前方的圣母像走去……
终于,身穿白色婚纱的新娘出现了,她的脸虽然被婚纱蒙住,但那朦胧之间隐现的仍是东方女性特有的靓丽。一对童男童女牵着新娘的长裙跟在后面,与新娘同行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看着新娘心安理得地手挽着那位比她矮半头的老男人,我心里不由地嘀咕道:难道这位走路都艰难的男人会是新郎?
我忍不住了,终于压低嗓门问先生到底谁是他的亲戚。
“当然是新娘啦!”先生很自豪地样子。
“噢”我不说话了。这时我已看到站在圣母像前面的一排人里面,一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美国白人从矮小的老人手里接过新娘,然后双双面向圣母玛丽亚的巨幅雕像,在身着雍容华贵的神职人员的带领下,分别背诵结婚誓词,并且在“Ido”的庄严气氛下彼此交换了结婚戒指和亲吻。直到这时我才悟出美国的习俗是新娘要由父亲在婚礼上亲自交到新郎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