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能做到了,我也能

2024-10-13 11:12:56 文题网 阅读:

    1938年,日本鬼子在我的家乡南通登陆,我诞生在跑反。途中一个叫王家缘的小村子里。据老人讲,我怀胎12个月。迟迟不降生,那是虎年闰七月十三清晨。全家本已搬上了一只小木船,正欲返回刘镇老家,此时毋亲发作,又举家上岸。清晨寅时,一个6斤重的男孩终于诞生,因此而未归刘桥,免遭7月30日日本鬼子火烧刘桥镇的劫难。

    现在追溯起来。我是母亲生我妹妹的时候开始记事的。我比妹妹大不到3岁,可从那以后,童年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至今记忆犹新,例是眼前的事。隔日就忘。在孩提时代,我是个聪敏而自负的孩子,由于8岁才开蒙。一二年级时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后来随父母迁移到20里外的唐家闸镇,跳班在实脸小学读四年级,才上半年,又跳到工人子弟小学读五年级。这么几跳。把老本也跳完了,成绩单上开了红灯。刘桥解放后,我又回到那儿读完小学。1951年高小毕业初中时,我们镇上13个人去考。结果我正取,另一同学备取。其余均名落孙山。

    1954年在南通市崇英中学读完三年初中,我的作文成绩有了很大进步,深得班主任兼语文老师陈雨吉的宠爱。由于读了一本《肯特山探矿记》,我爱上地质,同时也爱上了文学,我觉得作家太伟大了,我立志要当作家。我到处投稿,到处碰壁。也受到同学们的冷嘲热讽。可是,别人越是打击,我越是矢志不渝,性格也就更加孤僻、倔强。

    在南京地质学校读书的三年,我的学业成绩一直很好。毕业时经国家考试,除物理外,其余全是五分(当时采用苏联五级记分法)。业余时间,像牛犊闯进菜园似地钻进图书馆,我读了大量的中外名著及鲁迅的杂文,并且开始在铅印校刊上发表小品文和杂文。

    1957年9月,我与沈化麟同学坐了几天火车、汽车,又骑毛驴,被分配到山西吕梁山沟里的宁乡县毛则渠一四O勘探队,生活翻开了新的一页。

    艰苦的野外生活磨练了我。也常常激起我写作的灵感。1958年春节期间,我闭门谢客。请沈化麟把我锁在窑洞里。一天送两次饭。三天三夜不合眼,一口气写了两篇小说,随即将其中一篇《展翅初飞》投寄给上海《少年文艺))。不久,便收到编辑部来信(若干年后,我才知回信者是施雁冰同志),对我的处女作给予热情青定。并决定在第四期上发表。想不到稿费竞有99元,相当于找当时三个月的工资。我请同组的朋友大吃大喝了一顿,余下的80元,汇给姐姐,为她添了一份嫁妆。接着第二三篇都在《少年文艺》上发表。1958年底,少年儿童出版社结集出版了我的第一本小书《山谷红旗飘》,想不到一年多就印了7次。10万多册(要不是中苏关系出现裂痕,还会印下去。因为书中写了一位苏联地质专家),施雁冰同志还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文学书籍评论丛刊》上发表了公开信《致艾苦同志—<山谷红旗以》读后,艾苦,是我的笔名)。那年,该书又被译成朝鲜文出版,这一切,对于一个20多岁的青年,该是多大的鼓舞与鞭策啊!然而!乐极生悲。

    1959年8月5日,《山西日报》发表我的800字小品文《书记养花》,引来了祸星,地质队那位党总支书记扬亩:“你不是右派就是右倾!‘从此,我不但“挨苦”,且差一点丢掉了饭碗。然而,压迫、打击却使我更加要为真理而斗争,更加磨练了我的意志,我变得格外顽强,决不向邪恶低头。几年内,我一直在生活的底层磨砺,吃尽了苦头。

    1964年6月,在我人生旅途中是个大转折。偶然的机会。我被湖南省文联主席周立波,作协主席蒋牧良看中。做梦也没想到,被调到作协湖南分会。从事儿童文学。从此。我与蒋牧良先生同住一个屋枪下。他下洞庭,去韶山灌区工地。都把我这个学徒带在身边。直到1973年他辞然离世,我几乎与他朝夕相处。他那正直不阿、光明磊落的性格,成了我的楷模,他的人品文品在文艺界有口皆碑,对我性格与文风的形成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

    我和牧良先生虽然相差近40岁。但这位30年代“左联”的斗士,却是我的忘年之交,我们什么都谈,甚至当着许多要人,我敢当面跟他争论,但他却更加喜欢我。这就是为什么收良先生病逝后,那么多人。甚至有被他驾过的人,在他的遗体前痛哭失声,而我却和他的子女一样悲拗。他过世近20年,我却时常在梦中与他相见。可以说,蒋牧良先生影响了我的一生。

    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不堪官说。因为固执已见。不愿被这派那派“招降”。受到残酷的迫害。心灵上留下难以平复的创痕。可是,我对人生的看法却更深一层,社会上各种人物。各种嘴脸,或多或少地都进人了我的作品。

    为我爱的人,为我恨的人,为爱我的人,为恨我的人,总之,为朋友也为“敌人。我拼命写作。我文思如泉涌,一发而不可收。

    80年代,是我在事业上逐渐获得成就的时期,也是我创作力总爆发的黄金时代。我于80年代第一春创办儿童文学刊物《小溪流》,为它耗尽了心血。我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我流的汗水心血早已是一条小溪流啊。小溪的生命源于大地母亲,虽然千难万险,艰苦曲折,它终于流向大海。

    80年代,我出版了10部中长篇小说和传记文学,几乎每年都有新作问世。这些作品,绝大部份是在中国名山南岳衡山完成的。南岳磨镜台有个四号楼。过去是军阀何健的别里,它的年纪比我还大,虽长年失修。蛇鼠共存。甚至连门窗都关不拢,每当大风恶雨,总使人有危楼将顷之虑。然而。我却分外钟爱它。尤其那个405号房间,我从1979年起。每年炎$7月20日到8月底。几乎都在那儿写作。有人讲,南岳有员一点不假,一进南岳。人被净化了,灵感常来拜访。有时。我一天能写14000字,一个20万字的长篇,突击一个月拿下来了。我的书稿照例是一次成功,很少修改。但,每写一部书,我都在用生命拼搏,几乎都要大病一场。因此,书稿写毕,我便去旅游或回到生我养我的故乡。闭门谢客,休养生息。

    这期间的作品,我比较满意的首推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两部长篇小说《蛇医游侠传》,( 1984)和《虎胆英雄传》(1988),都是写的家乡抗日战争中的故事。黑龙江人民出版社很有远见,在革命历史题材遭到冷摸时,不惜工本。于1987年出版了我的长篇历史小说《将军百战死》。

    80年代。我除了主编《小溪流》外,也在写作儿童中篇小说方面作出努力,其中比较满意的有《金刚石疑案》(少年儿童出版社。1985),中篇集《深山追虎记》(河南少儿出版社,1985),还有短篇小说《小黑子和青面猴》(《儿愈时代》1979年19期。曾荣获第二次全国少儿文艺创作奖)。《蛇医游侠传》介于成人文学和儿童文学之间,曾再版,共印20余册,并由江西人民广播电台连播17天。1988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又出版了我的长篇小说《虎胆英雄传》。

    总之。我的实践证明:人家能傲到的。我也能!文学创作上可有不同流派与风格。但我决不愿投靠谁的魔下当个小伙计。我自称“偏师。和“独立大队”,不趋炎附势,不迫逐时甩。即便暂时孤独。心灵也是充实的,即使身无分文,思想上却是富翁。我的朋友遍天下。处处能遇贵人,可我也得罪过别人。朋友的厚爱及“他人”的诬陷,我都一笑置之。

    明朝陈继孺有名句: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这也是我目前的心境。

    回想起来。我每办一件事,每写一本书,总是难上又难,历尽千难万险。从80年代初创办《小溪流》到90年代主办首世界华文儿童文学笔会。每一活动。每本书,都可写一部历险记或磨难记。但是,老天不负有心人。只要我认准了、下了决心去做的。总是获得了成功。我相信,在今后的岁月里。在生活和写作上,老天也会一如既往地既折腾我,又给我甜美的硕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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