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上天的“宠儿”,将所有的幸福都视为一种平淡;将所有的荣誉都视为顺理成章。总之,一切都是一帆风顺的,所以,我在成长的过程中的感觉似乎都很平淡,直到那个冬天的来临。
那一天,没有雪,阳光和煦地洒满大地,给人很亲切的感觉,我如愿以偿地进人了x x学校的舞蹈队,我无法按捺住心中的狂喜,甚至连做梦时都在偷笑。
走的那一天,我背起了并不算重的行囊,俨然像一个旅游者,自信地朝父母挥挥手,与随行的老师一起踏上了去校的汽车。
在那里训练虽然紧张而辛苦,但闲暇之时,读读家信,陶醉于母亲那充满感情的呵护与父亲那充满理性的鼓励中,却也非常快乐。老天爷的“宠爱”似乎是有期限的,那一天,上课压腿时,我一阵头晕,接着身子一晃,以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我醒来之后,床前是一双双充满关切的眼睛,接着舞蹈老师给我一张诊断书,确定我为严重贫血,我所要承受的后果可能是退学,这无疑于一个晴天霹雳打在我头上,害我又差点昏厥过去。我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装出很平静的样子,与每一个队友“谈笑风生”,企图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心中的伤痛。
可是,黑夜还是慢慢地降临了。窗外飘着雪,我蜷缩在床角,忍受那寒风吹进窗口窜人我体内的痛苦。眼泪无声无息地流过脸颊,打湿了枕巾,我就像一个正在等待死亡的人。此刻,我才更深刻地体会到了“死亡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这句话的含义。
后来,我见到了爸爸,没有任何的言语,我一头栽进他的怀里,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无法停止哭泣,仿佛要将对上苍的不满,对自己的失意都化作泪水。仿佛在此刻,我才找到那避风的港湾,还能体会到人间尚有一些温暖值得我去感受。爸爸看着我,双眸里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但仍然带有一丝疼爱地说,“办手续吧?”我点了点头。
坐在回家的车上,我一语不发,双眼呆滞地望着窗外,此刻,我的心就像那结冻的冰凌,不再有任何的热情,想着那愈离愈远的学校,泪水再一次滑过脸颊,忽然,我看见路边一排排常青树,还有一些“年事已高”的树桩柞在那里,不由得让我拾起了儿时的记忆。
汽车在林阴道上奔驰而行,我问爸爸:“为什么大树都要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狂风骤雨对小树的肆虐呢?”“这是做父母的义务与责任。”“那大树要是死了呢?”“那小树也长大了,能够自己经受住狂风暴雨的肆虐了。”我很满意地望着爸爸,心中暗暗想着,有一天,我也会像小树一样抵挡住狂风暴雨。
汽车终于到站了,父亲拍了拍我的肩,然后背起我的行囊,下车了。我站在车边,望着父亲的背影,不知父亲那微驼的背上还能承受起多久的负担,鼻子一酸,大声喊道:“爸爸,我自己扛。”爸爸停住了脚步,不由得一怔,我点了点头,父亲走近我,将行囊放在我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头,点点头,我看着父亲那充满赞许的目光,我突然觉得肩臂变得结实了。厚厚的雪地里,留下了我与父亲两串长长的脚印……
那个冬天,我过得很充实但不平淡,因为在我的潜意识中,我已经长大了,而且我拥有了那一份长大的感觉—虽然充满酸涩,但我却无法拒绝可以感受到其中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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