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城初春的清晨,的确有她独特的风姿,独特的魅力。这,还是我在新春伊始的一个清晨偶尔感触到的。
自打上了高中,由于功课繁忙,我已经两年没早起散步了。
一个乍暖还寒的早晨,我从南门桥沿环城公园向东慢步。一是为了呼吸一下清晨的新鲜空气,一是顺便背几个英语单词。
这段路我太熟了——生于斯,长于斯。从幼儿园到高中二年级,我无法计算走过多少遍了。可今晨一切都是那么新异,仿佛是多年飘流海外的游子重返故园,一切的一切都使我感到新奇。
空气是那么新鲜。也许是环城公园护城河的水所致,耸耸鼻息,能闻到淡淡的水草的腥味儿,就象在海滩上呼吸着带有咸腥味的海风一样,沁人心脾,使人周身都感到舒畅。
河边的垂柳,更使我惊讶:微风中婆婆漫舞的柳枝,不知何时偷偷换上了一层淡绿的春装,淡得朦胧,淡得含蓄,淡得使人不易觉察,好象哪位丹青高手在睡梦中泼上的。石径两边草坪上的小草,也不知何时从枯草中悄悄地冒出尖来,淡绿而稚嫩,使人不由得想起古人的一句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土生土长的济南人都抱怨济南没有春天,说“脱下棉衣就穿衬衣”。我过去也常常这样埋怨,今天清晨才猛然醒悟:不是济南没有春天,而是因为春姑娘到济南特别调皮,她悄然而来,又悄然而去,粗心的人们熟视反而无睹罢了。这真是:“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啊。
“清晨听到公鸡叫,呜呜……”一阵明快而娇稚的歌声双来,我感到一阵惊诧,循声望去,又使我吃惊不小:不远的草坪上,二三十个满头银发的老头、老太太伴着录音机的歌声舞得正欢呢!我忽然记起,报纸上有什么“中老年迪斯科”的报道,“一定就是这种舞了!”
我的脸一下子变得热辣辣的。在这之前,我和我的伙伴们闲聊时,不止一次地取笑老年人都是“老姜(僵)”、“老顽固”。不过,班上每次组织舞会,我都羞得直往墙角躲。相比之下,还远不及这些老人们落落大方呢卫我忽然觉得,也许是泉城的老人都有一颗年青的心,比我们更加珍惜这明媚的春光吧。
我生怕呆得时间长了,打扰这些老人的舞兴,便继续从解放阁向北走去。不远处,见两位老太太又踢腿,又晃腰,样子颇有点滑稽。她俩虽然见我走进了,却仍旧旁若无人地重复着那些滑稽动作,还一边啦着家常:
“大妹子,我这把身子骨不练不行啊!儿子、媳妇的厂里都‘责任’了,家里的事儿,做饭、洗衣、买莱,我都承包了,我要是病病恙恙地,不拖累他们?”
“说的是嘛,王大姐:我在家不但‘承包’了小孙女,连外孙也‘租赁’过来了皿我说了,‘你们在厂里猛干,多拿了奖金,别忘了给我老婆子‘按劳分配’就行’,嘻嘻……”
过去我听人说,济南早起锻炼有三个队:舞枪弄棒的青年—敢死队,慢速长跑的中年——怕死队,浑水摸鱼(打太极拳)的老年—等死队。那时,我打心眼里佩服这个“高度概括”,甚至认为这个发明者的才华无异于发现力学三定律的牛顿。今晨对照一下两位老人的对话,真使我惭愧。
一阵清风,吹来清晨河边特有的气味,使我清醒了许多。
这时,天已大亮了。太阳还没露脸,东方已经透红了。垂柳仿佛更绿了,草坪仿佛更翠了,河水也仿佛更蓝了。来河边锻炼的人也更多了,老年人,中年人,少先队员,还有年轻的母亲带着瞒姗学步的小娃娃……好一个泉城春日的清晨!
这景象使我油然产生了这样一个念头:泉城的春日之晨,她的风姿独特,她的魅力独特,不单单出现在蓝水、绿树、翠草上,更在每一个对生活充满信心和热爱的泉城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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