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吗?我是彤彤。”
“什么事这么急,要打电话?"
“妈妈,电视台将举行普通话比赛,我想试试,您看行吗?”
“不是说过嘛,只要不影响学习,什么事妈妈支持.这件事自己拿主意!”
“啪!”电话挂了,我失望地搁下听筒。是呀!妈妈批抨我好几次了,说是有事要自己处理,不要总找妈妈,可不知怎么,我总爱听听妈妈的怠见。
周六,我从学校回到家。晚饭时,妈妈问我:“报名了?”“嗯。”“什么时候初赛?”“明天。”“那今晚早些睡,注意喉咙。这回,别再让妈妈辅导了。”
我一楞:“不辅导了?”“嗯,不辅导。怎么样?”我知道妈妈说出的话是绝不会收回的。“那,我自己干!”好久,我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却酸溜溜的。本想在是否要参赛这件事上,妈妈不给做参谋,但一经我决定参赛后,妈妈一定肯在朗诵上给我辅导。童年的温馨,至今令人留恋……
灯下,为参加市普通话比赛,妈妈为我正音。
" y in g(英)。”
"yin(因)。”
“要加后鼻音。”妈妈用手指戳戳我的小鼻子。"ying-”我夸张地读着。“哈……”妈妈和妹妹都被我引得笑了起来.……
那温柔的灯光,那朗朗的笑声,那被妈妈手指戳着鼻尖的痒感,难道都非得随着14岁的生日烛光一起消失吗?唉!妈妈的脾气变了,似乎对我不关心了.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晃了又晃,我硬忍住了。
饭后,我在交通图上找了又找,终于知道了从家到比赛地的交通路线,就连这点小事,我也不愿间妈妈。这一次,我非一个人干不可了而妈妈呢,她只是在一旁静静地伏案备课,像是忘却了我的存在。
第二天清晨,我便冒着蒙蒙细雨上路了.来到考场一看。哟,人好多呀!走廊里、操场上,都站满了牙但其中大多数是陪考人—那些一心企望自己的孩子能上电视屏幕的家长。
我在走廊尽头倚墙站了下来。我的旁边是一位和我同龄的漂亮的女孩子,她身边围着一大群人:爸爸、妈妈,还有几个或许是阿姨、叔叔、爷爷吧!
我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谈论.那女孩从家人的“包围”中探出头,对我笑笑。其中的老人也和善地问我:“参加比赛的?”我笑笑,点点头.“一个人来的吗?”老人又问。“对,一个人呀!”我很轻松地回答。但老人的目光却是怀疑的,他朝四周望望。“我一个人来的!”我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很肯定。“是嘛!”老人赞许地点点头,转身对女孩说:“你看.人家一个人来参加比赛,你呢?非要家长陪。”‘“我是第一次嘛!”女孩撤娇了。
第一次?其实,从我懂事起,许多事、许多活动似乎都是我一个人去做,一个人去参加的。当然,最初妈妈也陪我,可后来,她对我的活动闻不问了,从什么时候起的呢?或许就是从那次考试开始的吧。
我小学毕业时,外语学校在全市招生。考试那夭,我一个人问路、挤车来到考场。一个人度过两场考试间难挨的休息时间,孤单单地注视着那些被陪考的父4簇拥着的考生。但我终于一个人,靠着自己,成为当时众人羡慕的四十分之一。
当时妈妈说什么了?对了,一句话:“大孩子啦,应该是能干的了。”大孩子?那时我才刚满13岁啊!
"23号,24号,准备了。”
叫我了。我赶紧伸手去口袋拿准考证。蓦地,我摸到一张纸条.妈妈写的!‘,彤彤:妈妈不辅导你,不给你当参谋,我想,在你踏进考场的时候,你会明白为什么的。珍惜这次锻炼的机会吧!祝你成功的"我回头看了看那眼神慌乱的女孩。她父亲正在给她做示范,爷爷忙着给她擦清凉油,妈妈则在一旁为她整衣。
看看女孩,看看我自己,我突然明白妈妈的意思了!
放手与扶持,锻炼与自立,我悟出它们之间的辩证关系了!温柔的灯光,妈妈的话语,手中的纸条,正在我心中辉映。我懂了,妈妈。我默念道。
与此同时,我忽然觉得应该用母亲来称呼我的妈妈。因为,母亲,不仅仅是妈妈!
我踏着自信的步子,步入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