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沉睡的校园里。操场空旷，教学楼沉静，唯有角落那棵百年桂花树在清辉里摇曳着满树繁花。每一簇金黄都像是从月光里裁剪下来的碎片，静静地吐露着沉静的甜香。
这香气牵引着陆青禾瘦小的身影。她贴着围墙的阴影，小心翼翼地滑进校门。花香让她想起奶奶的咳嗽声——奶奶说过，老桂花最是润肺。可此刻，她不是在采药，是在偷。这个念头让她的指尖微微发颤。
“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做什么？”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陆青禾浑身一僵，转身看见看门人陈爷爷站在月光下，手电光从他下颚照上来，平日慈祥的脸此刻显得格外严厉。
“我......”她舌头发紧，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布兜从手中滑落，掉在覆着薄霜的草地上。
陈爷爷的目光扫过她惨白的小脸，落在空布兜上，最后缓缓望向那棵老桂花树。夜风吹过，枝叶莎莎作响，像是窃窃私语。
漫长的沉默后，陈爷爷弯下腰。但他没有捡布兜，而是伸出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握住那根枝条。
“这棵树啊，”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我老伴在的时候，也总来采花。她说秋桂的香，是能喝进心里的。
青禾怔住了。
老人小心地折下几枝花开得最盛地枝条，仔细地装进她地布兜。月光照在他花白地鬓角上，那双严厉地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她看不懂地温柔。
”快回去吧！夜里凉。”
青禾抱着突然变得沉甸甸地衣兜跑出校门。拐过街角时，她回头望去。月光下，陈爷爷依然伫立在桂花树旁，仰头望着满树繁花，身影孤单得像另一棵树......
她抱紧杯里得桂花，忽然明白了什么。那香气不再是她偷来得罪证，而成了一位老人用沉默完成的守护，在着月夜里静静流淌，渗入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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