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像一个钟摆，于痛苦中徘徊，因得不到而痛苦，因得到而厌倦，欲望是一切的动力是痛苦的源泉。男人想要功成名就，女人对安定富足渴望，这是原罪。
因为安定富足的渴望，她被母亲抛弃，因出生前父亲横死街头，被认定不详，被家族唾弃。年纪小小的她看遍的世态炎凉，她看着养父被富家子弟尽情侮辱打骂，她看着养母与他人偷情，爱慕虚荣繁华，不公的社会令她咬牙切齿，她恨透了。天灾来临，养母出走，她与养父相互依偎，为了糊口她央求别人介绍她去学戏，取艺名—水上灯，戏班严厉又奇特，水上灯天生聪慧，坚韧顽强，全忍下来了。可不幸降临，养父因干活不小心，被水二少指使打至重伤，不治身亡，而水上灯也因为偷跑回家照顾养父被戏班开除。
后来，她被逼迫卖身给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万念俱灰之际，拼了命逃走了，遇到了义气的好心人救了她，在他班里继续学戏。曾经介绍她学戏的小情侣，因军阀介入，天人永隔，曾经风光无限的角儿在雾腾腾中忘记来处，自私和渴望蒙蔽了她的爱和她的心。与此同时，水上灯终于有了机会，她在汉口一炮而红，十几二十年的磨折过来，汉口的风吹不断她的傲骨，决堤的大水也冲不走她的忿恨。
在水上灯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抗战席卷了一切，她为了的抗战宣演，不停奔波，恩师义父也在忙碌中离去，让她在乱世中更加单薄，孤木难支的她，邂逅了爱情。国破家亡之际，国仇家恨之间，爱人毅然选择奔赴国难，她也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抗战胜利，她因不给日本人演出的气节，为人传颂，名利双收。她成了汉口最炽热的明星，但爱她者因她疯，恨她者为她死，独独她仍活在世间。熙熙攘攘这么多年来，什么是爱，什么是恨，什么又是罪？那是浮世繁华中最迷惘的一笔，何去何从，她身侧已然无人，曾经恨之入骨的家族，与自己血脉相连，曾经庞大的家族垂垂老矣，如巨大的怪兽，拖着腐烂变质的身体缓慢的拖行着…
她远离尘嚣，照顾着残疾的师妹，曾经爱人又传来音讯，她又惊又伤，但见面之时又一时无语，爱人早已在战争中麻木。他又选择离开，决绝的背影与当年重合，当年的书信与眼前的诀别书相叠，爱人又浇灭了她的希望。
师妹死了，她也彻底隐退了，撕扯延搁的传奇也在水上灯重新成为水滴的那一刻起，不再被她记住。她遇见了自己的胞弟，水武，害死了她养父的人，亦是她曾经恨不能千刀万剐的人物，可他疯了，经年的仇恨在身上多年的磨难中化作纠葛的情感，她拉扯着水武，如平凡的妇女一样。
多年后，两人相继离世，化作黄土飞扬在汉口的风中。四十年过去了，罪与罚，化作了虚无的镜花水月，爱与恨尽为尘土。她这一生，在恨里灼灼，在爱里恻恻，最后没入水上灯火；她这一生如梦如蛇，在绝处放歌，在恨里温婉的活；她这一生都在尽力狂舞，挣扎，灼热，升腾，反抗，燃烧成一生独属自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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