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把大地冻裂了”,作为一个南方人我只知冬天的冷是让人生厌的湿冷,而北方这种能把大地冻裂的冷是我所无法想象的。“胡子上的冰溜”、“小刀一样的风”、“大雪封房”,这些最简单的文字竟在我脑中悄无声息地展开了一幅“北方冬景图”,暗自称赞着北方冬天的厉害。或许,这就是萧红的文字所特有的魅力所在。即使你在全文寻不到一句饱含哲理的话,但她却能让你的思绪紧跟她的笔触来到哈尔滨的呼兰河城。我想这就是萧红的文字所展现出的独特魅力,在这份魅力背后,我们可以窥见她的一生。
出生在辛亥革命前后的萧红生长在一个地主家庭,从小缺乏父母疼爱的她只能从祖父那里寻得慰藉与快乐。文章中无论是描写跟随祖父务农还是学诗,那都是儿童时代的萧红最大的快乐所留下的印记,而这种快乐能够溢出纸张直接感染读者。在今天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孩子们更多地去追求好玩的玩具、好看的动画片,缺失了对生活的探索与发现。信息化时代,孩子们从小被灌输了太多本就不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思想,使得他们的童年生活不再那么纯粹了。这份缺失,是人一生无法填补的遗憾。
“这地方的火烧云变化极多。天空中一会儿红彤彤的,一会儿金灿灿的,一会儿半紫半黄,一会儿半灰半百合色。葡萄灰,梨黄,茄子紫,这些颜色天空都有,还有些说也说不出来、见也没见过的颜色。”当我再读到《火烧云》这篇小学要求的背诵文章时,心中十分感慨。只记得当时老师很认真地讲解了句中的修辞手法,要求我们学着造句。于我而言造句的这个过程是很痛苦的,一则是我从未见过着火烧云,其次是我在脑海中搜刮了个遍也不知道海有哪些事物可以写,又要如何去形容它们的颜色。随着年岁增长,阅历增加造句对我来说没有那么痛苦了,但我仍觉得这种机械式的模仿,词语的简单替换,这样写下来的文字是没有感情的我们无法赋予它们灵魂。反观作者萧红,一朵玫瑰、一块木头,每一样及其细小的事物都承载着童年的回忆以及当时那份最纯粹的快乐,它们都是一个个独立的灵魂。人如果丢掉灵魂,如行尸走肉般得行走在这世间,不得其道。感知是我们降临在这个世界时,自然赋予我们的独特的能力,也是最宝贵的能力。我们应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感知这个世界,哪怕这个世界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般美好。
在纯粹的快乐之下,也有着呼兰河陋习所带来的黑暗的一面。小团圆媳妇的悲惨遭遇,在萧红的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也让初识这个世界的我深感到人性在被落后习俗的裹挟下会失了本性的悲悯。这也使我理解了《初冬》一文中弟弟劝萧红回家,而她回答的决绝。那是她对自由的无限向往,而也是她对封建束缚的奋力抗争。
在读萧红的文章时,每当这两个人出场时我便会觉得被温暖裹挟。他们一个是萧红的祖父,另一个便是亦师亦友亦比邻的鲁迅先生。
鲁迅在《生死场》的序言中这样写道:“这自然还不过是略图,叙事和写景,胜于人物的描写,然而北方人民的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却往往已经力透纸背;女性作者的细致的观察和越轨的笔致,又增加了不少明丽和新鲜。”这样的序言无疑是对作者极高的评价,却又不失偏颇。这一点又可以在《呼兰河传》矛盾为其作序中得到印证。序言中这样描述,“要点不在《呼兰河传》不像是一部严格意义上的小说,而在于它这“不像”之外,还有些别的东西——一些比“像”一部小说更为“诱人”一些的东西。它是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这段文字引起了我的强烈共鸣。读了许多小说,有的极具反讽意义,有的拥有鲜明的主题思想,而萧红的文章则是能拉近你和她的距离,去又无法触碰,因为那是属于她的独一份的记忆。这种朴实而又极具画面感的文字是能够拖拽读者,可以跨越时空将读者带入那个瞬间。
当你读过萧红的作品后,无论你有没有去过北方,它就在那里,那个你已经到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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