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
——《活着》
闲暇时间里,读完了这本《活着》。心里的眼泪夹杂着欢笑始终在流淌。
福贵在家境富裕之时,要什么有什么,佣人、金钱、房子,样样都有,吃喝嫖赌他也是都干尽了。可他幸福吗?不。虽说他物质颇丰,可是他的内心却很寂寞。
人们纷纷在这个叫《活着》的故事里——死去。
作为一个冷酷的作者,余华不动声色地让我们跟随他的冰冷笔调,目睹少爷福贵的荒诞、破产和艰难;继而又假惺惺地给我们一点点美好的希望,让有庆得到长跑第一名,让凤霞嫁了人怀了孩子,让某些时刻有了温情脉脉,有了简陋的欢乐。然而就在我们以为噩梦不再萦绕他们的时候,余华丝毫没有犹疑,他铁青着脸让自己的角色们迅速以各种方式死去,毫无征兆,近乎残忍。
只留下我们错愕当场。
一开始,当有庆获得长跑第一名时,我们都以为悲剧就要结束了,可谁知那善良的有庆为了捐血,却把自己的命也丢出去了。
“我看着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的小路,听不到我儿子赤脚跑来的声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满了盐。”人生的绝望莫过于此。
读这本书时,我被感动了两次。一次是福贵在战场上活了下来,一次是凤霞的死。
看到最后,发现原本福贵身边的人都死了,却感觉有些苍凉。
夕阳下,原本全家忙碌的背影,现在却只剩下福贵一人和那头老牛。
“二喜、有庆不要偷懒,家珍、凤霞耕的好,苦根也行啊。”
为了生存,福贵的女婿在工地被水泥板拍死,血肉模糊;为了生存,苦根从来没吃过豆子,竟然是撑死的。可怜的福贵,虽说儿女都很孝顺,可是,他们没有活下去的命。
这些便是书中的温情,而书中最直击人心的悲剧,便是将这些温情从福贵的人生中一一以惨烈的方式抽离,留下福贵孤身一人。
到了最后,读者都和福贵一样,觉得他活不长了,身边所有的温暖和人生的盼望都没有了,年纪也大了,又能活多久呢?可是,福贵还是活了很久,和那与他相伴的老牛一起。
所以在那些悲伤的情节里,福贵仍然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当他述说苦难的时候,眼里流出了奇妙的神色,说不出是悲伤,还是欣慰。
用书中的原话来概括福贵这一生再恰当不过了:“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所以,活着并没有什么为什么而活的说法,只有为活着,而活着。
合上书本,才发现生活中的每个人不都活成了福贵的样子吗?求福满仓,贵满房。谁都不比谁高一级,也不比谁下贱。
在《活着》的自序中,作者余华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只有写作,不停地写作才能使内心敞开,才能使自己置身于发现之中,就像日出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灵感这时候才会突然来到。”正是因为这句话,而不是这本书,让我崇拜余华,因为他作为一个写字人而不是作家,因为他真正尊重的是写字,写真实的人的字,而远大于写出的字。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向死而生,像老牛一样顽强地活着,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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