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充满萧瑟。两旁枯叶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一阵风吹过,几片泛黄的秋叶义无反顾的奔向大地,一切都是那么冷清。
结束了一天劳累生活的我,如往常般打开门,只见温暖昏黄的灯光下放着一个普通的快递盒。我心下了然:这是祖母从东北寄回来的油茶面。
许是回味,也许是对祖母的思念,便急匆匆地冲了一碗尝鲜。油茶面整体呈金黄色,娇艳欲滴,色香味俱全;仙雾缭绕,氤氲了眼前;点点芝麻飘在上面,配料还有花生、黄豆,使这道平常的东北小吃多了一丝烟火气。舀了一勺轻轻放入口中,一股甜意瞬间充斥口腔,入口即化,甜而不腻,香气逼人。有着黄豆的清香,却比芝麻糊多了一份甜腻。接着便是一股绵绵的后劲,似一颗丝滑甘甜的糖在口腔滑动,最后消失在尽头,让人回味无穷。吃完以后,整个人就像腻在糖里。我想,还是熟悉的味道。
我惊叹于这碗油茶面,这一道普通的甜品有着北方豪迈的大气,鲜艳靓丽的颜色似深山间丰收的小麦,藏匿于其中的一丝甜味又好似江南温婉的模样,正如我与祖母,一南一北。
耳边回想起父亲的声音,遥远而飘渺:“我们小时候家里穷,这油茶面逢年过节都算是好东西。”我鼻头一酸,记忆中那个臃肿身子,眼睛狭小却无时无刻对我洋溢着笑容的身影又出现了。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冬天,祖母早早起床,出门买油茶面,回来烧好热水,轻手轻脚地撕开包装,小心翼翼地倒在碗里,再用开水冲开,搅拌均匀,配上买好的包子和馒头,就是一顿平常而充满爱意的早餐。以前的我却总是不懂事,迟到便看也不看祖母精心准备的早餐,胡乱拿一个包子便走了。现在眼前人早已分隔千里……
那碗油茶面,那个身影,永远是我眼中最美的风景。冲开这碗油茶面,也冲开一位远在千里之外的老人对我最沉默的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