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回家,母亲买了盒凤梨酥,说我在学校学习辛苦,难得吃点小零食,买来给我带去学校吃。
我悄悄拿了一个,回到房间,撕开包装纸,轻轻一口,顿时,甜味在唇齿间漫延。
香甜间,我又想起了我的曾祖父——
曾祖父走了有小半年了。
记忆里,留给曾祖父的位置似乎并不很多,曾祖父远在老家,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见曾祖父的次数可谓是屈指可数,我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曾知晓。
他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老农,几乎一辈子住在乡间的小土房里。和其他老一辈的农民一样,他爱劳动,爱节俭,还有着抽烟喝酒的习惯。小时候回老家,常是还没进门就看见曾祖父坐在门槛上,夹着长长的烟斗,口吐缕缕青烟。他爱喝酒也是真的,记忆里,他是酒盅不离手,白酒不离口,每每酒后,他还会给我们一遍一遍地讲他年轻时的那点事,亦或是拿出他那只年纪比我还大的胡琴,带着酒调,拉着,唱着。
幼小的我,对他的烟斗和酒盅并不感兴趣,我向往的是他的破三轮,曾祖父很会蹬三轮,他蹬着三轮去卖废品、在小路上转悠,还有驮我去赶集。我总是期许,在赶集的日子里,他蹬上他的破三轮带我去买好吃的,尤其是甜甜的凤梨酥。曾祖父买东西,总是贪多,总想着多买点,让他的小曾孙女吃个够,于是每次一买就是一大袋。可是,身为小吃货的我也不是没有吃够的时候,记得有一次连三天赶集,他用攒了好久的卖废品的钱买了三大袋凤梨酥,我自然吃不下,勉勉强强吃了一袋,就腻了。外婆埋怨他:“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她吃不了,吃不了!还买,还买!”曾祖父不讲话,只是赌气似地闷哼一声,拿了剩下的凤梨酥,佝偻着,出去喂鸡去了。
我跟在他身后,有一丝惭愧,只见他一边喂鸡一边摸着我的头,笑着说:“你姥啊,嗦嗦叨叨的,你吃不完,不还有人吃么?”我笑了,蹦跳着玩去了,曾祖父在背后看着我笑,风吹起他的灰色衣衫,凤梨酥的香味弥漫在空中,淡淡的,甜甜的。
至今想起那时,我还依昔记得那凤梨酥的味道,虽说现在也吃着凤梨酥,可总觉着和那时的不一样。那时的凤梨酥,包装质朴,包着温情,最特殊的——是曾祖父对我的疼爱。多想再吃一回曾祖父的凤梨酥啊!
书桌前,我吃着凤梨酥,翻看相片,相片中的人儿,坐在门槛上,抬眼笑着,那是我可爱的曾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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