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岁月里长长叹息

2024-09-20 14:43:19 阅读:

我打开回忆册开始翻找以前留下的点滴。我想我是一个只有一半大脑的孩子。每当回忆起什么,马上地迎接豁然开朗。可下一步往往是又什么都没有了。不为什么,只不过是再一次忘了。至于还有没有和它重逢的日子,看缘分如何。但我从来不用备忘录。

其实有很多我还是记得的。旧梦里的渔船夕阳晚霞,怀抱里爱做的公主梦,踢踏在臂弯里永远干净不起来的洋娃娃。你们都是我的梦,你们亦都活在我的梦中。只不过是梦罢了,总有一天是要醒来的。

并不是我刻意要忘记,可是越想记得却越不清晰。那个时候的光芒有多亮。就像手电筒里的电池,既然现在的电充足的让它能照耀一个冬季,那么它必有枯竭的那一天。人亦是如此。

总以为时间会更偏爱温馨的地方,总以为时间可以很长在那住下,可是那只是我以为。什么都可以不公平,除了时间。其乐融融又能维持多久?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到最后还是只能烟消云散。爷爷出海打渔的故事,叔叔结婚红色的艳阳天,弟弟妹妹们永不休停的嬉闹。

多了惆怅,少了夕阳,都付在梦中。人说婆媳矛盾几千年来难抹平。不是又如何,是又无可奈何。家家都有叙不完的事,道不尽的经。十年有多长,十年又有多短。十年使我成就了如今这般模样,十年花开花落多少季多少春秋,十年回廊。十年锦瑟,十年花月与共,十年风霜雪月江南。十年却无法改变心里那道坎。十年多长,十年亦有多短。

老师说,其实妯娌更难。难、难、难。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什么都神似简单,殊不知,什么都男的漫长。还以为几宵过后什么都可以如烟消散,殊不知辗转反侧十年那坎已然成了一堵围墙。错、错、错。一杯愁绪,几年离索。

又该斥谁怨谁,两个人都有错。十年萧瑟,再也不会到那个自我。我有多不情愿,接受新环境,新生命,新自我。我只是被迫,被迫被束缚捆绑无法挣脱。撞不破岁月的栏。

时光易逝,越来越摸不清它的脸。该如何徘徊从前?少时,也不知是几年以前的哪一天哪一年。记忆里那天我翻看到压在最箱底的老相册,旧照片。破损的封面却时刻提醒着它活了多少年,有多少个从前。

我翻看一面又一名,终于在下一面看清了你的脸。那是你最年轻的那张脸那张面,当我看到第一眼。也就是这么一眼。

你穿着蓝色一字领的毛衣,如此美丽耀眼。深蓝色更把玫瑰红映衬的娇艳欲滴,仿佛你的笑,你的眉,你的眼。我知道这花是塑料的,因为小时候我那随意的一瞥。只不过这么惊鸿一瞥,它便留在我的眼前。

我爱它它不会枯萎不会让人牵挂。小小的它,刻在脑里映在心上,却不发芽。因为后来它不知所终了。我不知道它在哪它会在哪。也是在很久以后我才突然想起了它。它是他送你的定情信物。

你和我说时和我一样笑,一样傻。后来相簿里的点滴都回忆了一下。哪里有我一百天坐在脚盆里的傻,有弟弟三岁时拿着苹果怕人抢走的模样,还有你幸福的笑靥。我努力地想把这些会议都刻在脑海里,可是无奈曾经的一切只剩下一个背影,你的一个微笑。

那是那个相簿位移一张主角是你的你。最美的你。

我不知道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们还剩下些什么。我还记得门前的荷塘,我还忆得起河边的老树,我还拥有,残缺的你。初中时,表姐偶然和我谈起你。

她说,那个时候她每次走进外婆家都能闻到刺鼻的胭脂味。因为你。她说,你以前特别注重打扮,特别爱美。关于你。

后来朋友看到你,都会和我偷偷地论起你。她问,为何你的眼圈那么大,那么憔悴。她问,巍峨你看起来这么老,这么沧桑。每当有人问起,我偶然附和几句便沉默不语。而我年少轻狂不停的和你闹脾气折磨你。我不敢言不敢多言一语。

被时间一直推搡至今。为何这么多年你还不肯替换掉那颗顽固的心。为何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肯多予一言或者一语。

每当过年我心里或多或少都有那么几种心情。我怕我走的太快了,怕你跟不上岁月的节拍。我开始惧怕过年,惧怕又大了一岁的我,又老了一分的你。惧怕镜子里丢了年轻的你。

小时候,每当过年都会充满欣喜。我不知道那个时候餐桌上总是少那么几个人,少那么几句话语。后来过年再也不敢带着太高兴的心情。我期待,期待年夜饭的饭桌上拥有你你你你们的言语。或只言片语或闲言碎语都好过沉默不语。可是一下子逝去了那么久那么多年,为何时过境迁后,心向还不变?

你总笑我说我不懂事不该管。我笑我太傻总以为心安会不请自来。还可以往复多少年多少岁月,等到你。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转身不过一瞬间,又是一年。不敢收回视线。我像我只是无法言说。那一段情,一颗心。我不爱这变化,不爱这结局,不爱想。我怕岁月不回头,匆匆走。我怕随着年华的苍老,青春疾走,再也回不了头。

恨变故太多。恨时间太瘦,指缝太宽。恨得到的得不到的都离开了我,消失在梦中。我还留下什么?渔网编织的残损的梦,风吹雨打使之淡薄的回忆。冲不破时间的纱。

恨人心无常。今天还和你们信誓旦旦好朋友天长地久。第二天便丢了魂魄,乱了灵魂。一辈子有多长,一辈子又有多短。

老师说,在小学、初中的朋友未必是真,在高中的可以是地久天长。可是他没有告诉我这地久天长有多长,没有告诉我要多久去寻找这海枯石烂。

不是不会,只不过不敢。不敢面对这变故的无常,不敢面对她头上的微霜。镜终古,泣如斯,十逝九伤。时间催人老。明天过后会怎样,不敢思,不敢想。

大家都变了。随着社会的递更,心是否跟得上自己的脚步?多少山已无陵?不敢念念不忘。大家都变了。心上了一道又一道枷锁,套上了一件又一件保护色。我们都变了。长大了。

岁月长,衣衫薄,终于,再不见年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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