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头羊先生:
当我给你写这封信时,或许你正在“幸福国度”里和你的家人、同伴们在一片肥沃的、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撒野、狂欢,远离人类的杀戮,远离世界的纷争。
我和你初识是在《斑羚飞渡》里,初见便被你的智慧、镇定和视死如归深深叹服。我似乎听到了你那沉郁有力的音调,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你指挥子民们,在生死关头,秩序井然地飞渡六米山涧的壮烈场面。我仿佛嗅到了老羚羊们坠下山涧散发的血腥味,泪眼朦胧中似乎也看到了那一架灿烂的彩虹……
当你们被狩猎队所追杀,陷入进退维谷的绝境时,你的子民们是那么惊慌、无助。但你迅速冷静下来,想出了绝处逢生的办法:为了赢得种群的生存机会,用一半的牺牲换取另一半的新生。这是一种为了种族的延续而甘愿牺牲自己的伟大精神!是一种用生命为下一代搭起一条生存道路的精神!在你的号召之下,大家没有拥挤,没有争夺,秩序井然,快速飞渡。没有一只老斑羚从注定死亡的那拨偷偷溜到新生的那拨去,没有要求、强迫,也没有讨价还价,好像牺牲是天经地义的事,是一种本能,而不是荣耀。我想它们的心里很坦然,也很踏实,为了下一代,他们生出了坚定的勇气,可以无悔地牺牲自己,完成这一幕悲壮的斑羚飞渡。
但你,更让我心生敬佩。不仅是因为你临危不惧,还因为你在危难时刻,没有选择做人类的囚徒。当只剩下你时,你宁愿跳入无底的悬崖,也不愿被狩猎队捕杀,所以你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那道绚丽的彩虹。你维护了自己的尊严,也维护了种族的尊严,让我对你顶礼膜拜。
而在我们人类的世界里,有的人却甘于屈服,在生死抉择之际,或为一己私利,或因贪生怕死,他们选择屈膝苟活。这是可耻的自私蒙蔽了他们的思想,冲昏了他们的头脑,埋没了他们的心灵。但有的人也具有和你们一样的牺牲精神,那就是在汶川大地震中,有许许多多的人舍生忘死一次又一次往返震区救人,谭千秋老师就是其中一员。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他为了救四个学生,像大鸟一样,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护住了学生,学生得救了,他却永远消失在彩虹中。
我敬佩你,敬佩谭千秋老师,敬佩每一个敢于献身的勇士。扪心自问,我能否像你一样成为一个真正的勇士呢?
如果我是你,当面对狩猎队的追杀时,我会像你那样迅速冷静下来,发出那声沉郁有力的吼叫?不,我做不到,我会像胆小鬼一样躲在同伴中,祈祷他们永远不要发现我,因为我没有你的担当。
如果我是你,当面对斑羚羊群的急躁喧闹时,我会像你那样镇定自若,因时制宜相出死里逃生的办法吗?不,我做不到,我会像其他同伴那样惊慌失措、束手无策,因为我没有你的智慧。
如果我是你,当只剩下我一个,向前是抽筋剥皮的痛苦,向后是永不复生的死亡,我会想你那样毅然选择后者,不向人类屈服吗?不,我做不到,我会犹豫不决,不敢从容地走向那道彩虹,因为我没有你的果敢。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软弱与无能。从呱呱坠地到背上书包,父母、学校为我铺设了成长的道路。我心安理得地在这条平坦的大道上走过了一年又一年,没有挫折,没有风浪,而我却时常因为一点小事而抱怨,因为一点小挫折而萎靡不振。其实我根本没有咀嚼过生活中的苦涩,我是幸福的。然而幸福中的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能吃饱穿暖,畅游书海,每天接受家人的关爱、社会的关注是一种莫大的快乐。 与你相比,我是可笑又渺小的。
我要向你学习,活出你的精神。在你看来,天底下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我们学习也应该像你一样,多些责任,少些搪塞;多些冷静,少些浮躁;多些勇气,少些怯懦。
最后,祝你在“幸福国度”里开心自由!
致敬我心中的镰刀头羊!
你的朋友
2017年8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