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正进行着一场激战。普鲁士人的进攻已经被打退了两次。根据一切迹象判断,他们正在准备新的冲击。这里之所以能够取胜,原因就在于敌人过于逼近了,这就使他们丧失了武器的优越性。 “你来得正是时候,”维利希说道,一边用一块方格子大手帕擦着满脸的汗水。“我们的伤亡不小。莫尔牺牲了,金克尔负了伤·…..” “莫尔?!”恩格斯叫了起来,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 “以后再说1你的所有士兵都带到散兵线上去!” 恩格斯发现步枪手散兵线上有的地方人数不足,他就让自己的战士一个个往上补。
大约在十步开外的一棵树下,他看到伯桑松连的一个班长躺在地上。他已经牺牲了,身旁放着他的武器,一支不算太老的火枪,一支相当好的枪和一把马刀。恩格斯走到死者跟前,解下子弹盒,拿起火枪,也进入了散兵线。 过了几分钟,普鲁士军队发起了新的冲击。他们成密集队形前进,人数超过防御者不下五倍。如果发生白刃格斗,起义战士会溃不成军而被歼的。因而,任务是给敌人以最大的杀伤并拦阻它,使其处在志愿兵陈旧的武器最能发扬火力的距离上。维利希对此十分清楚,他曾两次成功地选择了实施打击的最好时机。但是普鲁士军队现在比前几次冲击时多得多了,以致即使他们遭到瞒准射击而伤亡极大,他们的兵力也足够击溃,甚至全歼起义军。这一点不仅维利希、恩格斯和其他军官清楚,就是所有的故士也都是明白的。对于他们每一个人来说,这一场战斗恐怕是最后一战了。 普鲁士人一边前进,一边从行进间射击。他们轻便合手的枪支使起义军伤亡惨重。
普鲁士人越来越逼近了,谁也避免不了一死。这时忽然出现了战争中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所常常出现的一种奇迹:全队战士仿佛听从了战争之神的意志,将一切的一切,对过去的怀恋和对未来的憧憬统统置之度外。此时他们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完全奉献给了那一时刻和刹那,奉献给了唯一的思想—憎恨敌人。没有人感到疲劳、口渴和烈日炎炎。所有的人都表现出了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和蔑视五倍于己的强敌的优势兵力的英雄气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