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眼睛

2024-10-12 10:25:09 文题网 阅读:

   “医院是不幸者的归宿。”当我躺在那弥漫着来苏打水疹的病房里,左腿被竹板绷紧直挺挺躺在不足一米宽的病床上百无聊赖地打发时光的时候,我才真正体会到了其中的滋味七天了,尽管每天都有同学来看我,班主任徐老师一天一担平时最吃的香蕉也变得无滋无味。哎,这伤病员的日子; 不好过。 昨天上午查病房时,高个子阿姨就说,今天给换药。天 都快九点了,爸爸还不来,怕是又上课了吧?徐老师说好今 天要来的怎么也没来呢?听同病房的人说,骨折换药比初次 包扎还要疼,要是第一次没接好,还要重新接整。这期间,病人的家属都要对主治医生意思意思,不然医生给做点小手脚, 留下后遗症,那罪就够这辈子受的。也不知爸爸活动了没有,家里那头二百多斤重的大猪该卖了吧?谁知道人活在世上还要遭这么多磨难,上帝也真不公平,偏偏把这份罪留给我受 那天下午是体育课,训练项目是跳山羊。

   偌大学校只有体育场是我们真正的乐土。山羊刚摆上体育场,同学们就跃跃欲试了。老师简单讲了跳跃要领,做了几遍示范动作,我们便练习试跳。我素来胆小,就在快速跳上山羊的一刹那何,一阵莫名的胆怯,使我跃起的身体骤然停在空中,而惯性又使我重重地摔下山羊。_左小腿一阵麻木直透心底,继而由麻木变为钻心的剧疼。我的心立即被一个不祥的念头所笼罩,恐惧使我本能地抱住了腿。同学们哗然一下围住了我。“快,找自行车,去医院。”徐老师一边说一边抱起我向办公室跑去。大家七手八脚把我抬上自行车,徐老师带着我向医院飞奔,我咬着牙,忍住阵阵剧疼,倚在老师后背上,衬衣一会儿就贴在一起了。医院里,从急诊室到透视室、、整骨科,徐老师背着我跑来跑去‘X光底片无情地宣布“左腿内胫骨骨折”、“住院治疗”,‘·带眼镜的医生温和地说:“办住院手续吧。”…… 走廊里脚步声渐渐多起来,医生在查病房了。我闭起眼索性不想那些烦人的事,但恐惧却像阴云牢牢罩在心头。

    ‘再过半小时,爸爸和徐老师不来,我可要独闯“鬼门关”了。 “玲玲”,似春风拂去湖面的薄冰,似紫燕带来春的息,我惊喜地睁开眼:“徐老师”。徐老师忙用手按住我:“别动,你看谁来了?’’我这才看到,徐老师身后还有两人。那长者,高高的,胖胖的,油亮的头顶上稀疏的白发整齐地倒向脑后,白衬衫紧紧绷住那凸起的腹部。微笑的脸上,双眼眯成一条线。那慈眉善目的模样,使人联想起寺院里那袒胸露腹,普渡众生的弥勒佛。那年轻的,一身浅蓝色运动装,短衫短裤,挺直的鼻梁上那棱角分明的脸,显得精明、干练。右手还用网兜提一个皮大西瓜。“这是县保险公司的张爷爷,这是李叔叔,今天到咱们学校检查保险业务,听说你摔伤了腿,特意看你来了……”随着徐老师的介绍,张爷爷和我打了招呼,就势坐的床沿上,亲切的询问了我的伤情。还从学校问到家庭状况,那慈祥的面容,那温和的口吻,就像我外公。我的拘束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张爷爷还问起周浩的伤腿。我一下子记起来了,前些天,周浩被狗咬伤后,徐老师和保险公司的一位张爷爷到他家去探望过两次,连注射用的狂犬疫苗还是张爷爷去张店托人买到的,光药费就花了四十多元,全是保险公司给出的。还说那位张爷爷是位已退休的干部。

   李叔叔不时插几句玩笑,连同房的病人都被逗得笑起来。 换药是在病房中进行的,。张爷爷俯下身子,一手握住我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面颊,低低地和我扯些天南地北的趣事。徐老师立在床另一侧,上身前倾,不时帮医生拿这递那。我不能看那伤腿,只是偶尔听到金属撞击的声,那腿的感觉虽不像别人说得那样疼痛难忍,可我的身上还是渗出了冷汗。 白大褂终于停止了忙碌,挺直身子,掏出手帕,擦拭额头的汗水,忽而微微一笑:“愈合得很好,放心吧,再过半个月保你出院。”目光透过眼镜片扫过来,一样的柔和,一样的亲切。 这功夫,张爷爷已松开我的手,掏出手帕,为我擦着脸上的汗水。

     那眯着的眼睛,带着笑意,仍旧注视着我:“玲玲,过几天再来看你,安心养伤,同学们和老师们盼你早日回去呢。”那目光饱含着深深的疼爱,寄寓着殷切的期望。我的眼睛湿润了。一个本该在家安度晚年的老人,却依然挚爱着自己的事业,像一头拓荒牛,辛勤地耕耘着,执著地追求着,播种着人间真情,把党的温暖洒向千家万户。在茫茫的人海中,他是那样的平凡,那样的普通,普通得如木,平凡得如泥土,然而,那双慈祥的眼睛,却使人永远难以忘怀。 哦,那永远难忘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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