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放假期间,我买了几本儿童书籍到小表妹兰花家度假。表妹家在一个偏僻的大山鼻(loug)里。下了班车,爬上山坡,翻过大山,越过陡岭,好容易才来到表妹家。表妹家静悄悄的,家里人都出工去了。我只好坐在厅堂等待。不多久,门外挤进来一捆柴,接着露出一张汗淋淋的小脸。我一眼认出是表妹,就高兴地叫道:“兰花!”她抬起头见到我,把柴火一扔就向我跑来,我们兴奋地抱在一起。我从书袋里抽出那几本儿童书递给她:“给,表姐送你的。”“给我?”她,眼睛睁得好大,闪动着兴奋的光。接着黑瘦的小手在衣襟前搓了几下,便双手接过书,颠来倒去地摸着,嘴里还“嘻嘻……”地笑着,好像捧着什么宝贝一样。可是不一会儿,我发现她脸上失去了刚才的光彩。她把那些书还给我,只留下一本《儿童科学报》。“怎么,不喜欢吗?’’我感到奇怪。“不是的,很喜欢,可我不认得字,我不要。”不认得字?要是在山外,像表妹这样9岁的儿童己经会作文了。经过询问,我才从她口中得知:这山村太偏僻,交通、用电用水都不方便,加上10年动乱的影响,目前开办的学校还不完善。
因此,村里不少的少年儿童都过早地参加体力劳动,除了在家照看弟妹外,还上山砍柴、种地……我问表妹:“你想读书吗?;u当然想啦!要是我也能读书,以后我一定回村里做老师,可现在我连名字还不会写。”她委屈地嘟着嘴满脸愁云。我开玩笑地说:“那我做你的老师好吗?”“真的!”她还不等我回答就一阵风跑出门去,我真感到莫名奇妙。不多久,我听到门外有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接着门口探出一个青溜溜的光头来,紧接着又冒出一个嘴上挂着两条“虫”的圆脸来,但都是一露出来又缩了回去。我正摸不着头脑,表妹飞也似的跑进来,然后又回头招招手:“进来呀,别怕!这是我表姐,呵,是我的老师!’’她有些得意地说。这时门外才你推我、我推你地涌进十来个大大小小的男女村童来。他们都很怕生,可又一个个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我这个“城里人”,十分羡慕地望着我手中的书。为了不使小家伙们失望,我只好暂时担负起“老师”的重任来。我笑着对他们说:“我给你们讲故事,好吗?”“好!’,快嘴的表妹第一个赞成。
这时,十多个孩子像供神一样把我围在中间,每双眼里都闪动着渴望的光。我把《儿童科学画报》打开,给他们讲画报里的故事。小朋友们听得津津有味,那个嘴上挂着两条“虫”的男孩连“虫”爬到嘴边也不知道。我学着老师的做法,一边站起来慢慢地踱步一边讲;他们的眼光也·)L.不离地跟着我转。这时连我自己也感到奇怪,平时连见到生人都害怕的我,现在竟敢上起“课”来了。故事讲完了。孩子们就七嘴八舌地问起来:“老师,汽车为什么不吃饭也能跑呢?”“拖拉鸡(机)生的蛋有多大?”“老师,卫星是什么样子?他(它)也像我一样剃光头吗?”……“嘻嘻……”女孩子中有人笑了,我也被这些天真的问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孩子们见我笑,也跟着无拘无束地大笑起来。厅堂里充满了天真的笑声。不到半天,我就和我的“学生”们混熟了。他们老缠着我,没完没了地间“为什么?”好像我什么都知道一样。可是我哪能填满他们的“无底洞”?第二天一早,孩子们破例地不去干活而集中到表妹家来,好像这里就是他们的教室一样,我有时教他们写自己的名字,有时教唱歌,还教他们做游戏—整个山村仿佛都热闹起来了。当了两天的“老师”,我真舍不得离开这群天真可爱的“学生”。但假期快要结束了,我只好动身回城。我刚爬上一个小山后丘,就听见后面有急促的呼喊声:“老—师,老—师?”我回过头来,那个光头男孩手里抱着什么东一西,正领着一群孩子跑来。等他们气喘喘地跑到我跟前,我才发现,有的手里捧着抽子,有的拿着柑果。他们都争先恐后地往我手里塞:“老师,带回去吧J”“老师,你真的要走吗?”我点点头。我从他们失望的眼光中,更深地理解到山里孩子们渴求知识的心情。当我爬到山顶,再次回过头来时,孩子们还远远地站在那里目送着我,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一动也不动。这时我终于流下泪来,猛地,我心中坚定起来,形成一个理想:将来我一定要到山区来,做一个山区的小学教师,把温暖和知识带给这偏僻的地方,让这里的孩子也能够幸福地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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