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尽天下才子书,是人生的一大乐事。而“才子”的定义。又不能框在“纯文学”这三个字里。科学、宗教、伦理……哪一扇门里都有一个灿烂的世界。
总是习惯于夜深人静时倒一杯清茶,咬一枚青果,捧本书,亮盏灯,与书中人物乘烛夜游。书的种类是不必太讲究的,《易经》、《老庄》、《三国》固然很好,武侠、侦探、言情又有何不可?晚清小说自是繁花似锦,唐人笔记也另有风味;《封神榜》演绎幽冥中又一世界,是中国之<神曲》;(镜花缘》极尽讽刺之能事,梦一番神州之“乌托邦”;《人间喜剧)的成功缘于巴尔扎克对社会各角落的观察人微;《悲惨世界)之所以让你流泪是因为雨果笔下人物的无限高尚和无上慈悲。
数理化演无穷神秘之造化,知无穷有限宏观微观;政史地包过去未来,识东西南北经天纬地·····一本书在手,世事全抛,境由心生,却不由书灭。世上一日,书中千年,但觉书人合一,物我两忘。
古今之人读书,大半是为求功名。有诗云:“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书生们之所以囊萤映雪、凿壁偷光,是为了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夜,更是锦上添花。而书生从此锦衣玉食,鲜车怒马,也就不再苦读寒窗。
苦读求功名,食利禄是无须多少书的。取文凭一纸,学“厚黑”两字,晓吹、拍、哄三术……自能攀龙附凤,步步高升。文凭既得,名利兼获;再读书就堪称“书呆子”了。
在我看来,读书当属人生第一要务。书乃前人心血之结晶,学之为“温故”。求新发现,是为“知新”。用之以造福当世,著述以传后世,使为后世之“故”,欲求后世知“新”,这才是读书的正确目的。
前人说读书有三境:“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为第一境;“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为第二境;“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为第三境。
我认为读书有个物理变化和化学变化相互转化的过程:先是饥不择食,风卷残云;年深日久,耳濡目染,满口里风花雪月,下笔处花拳绣腿……但此时仅是物理变化而已。若仅此就沾沽自喜,此人必是性情浮躁、急功近利的“近视眼”。
若能心平如镜,持“板凳宁做十年冷”之勇气,新境界即在目前。虽然有时以为许多看过的书皆成为过眼烟云,不复记忆,其实它们仍是潜在的—在气质里,在谈吐中,在胸襟的无涯,当然也显阵在生活和文字中,这便是物理变化转化为化学变化了。
读书,应是终生的承诺。
常听人说,鲁迅的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牛顿见苹果落地而知万有引力……却很少有人会想一想这些大师们平素里念了多少本书。天下万事的成就,岂是偶然?
生有涯,书无涯。以有涯之生求无涯之书,终生不悔。
风过群山,花飞满天,书中世界,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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