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稀从酚梦中被隔壁房间的一阵喧嚣声吵醒。我悠悠忽忽地走去,眼前灯光通明,大吊灯、日光灯、台灯、节能灯……都摆开了架势,争吵不休。
“本室的低等会民们听着,本吊灯出身名门,中西合璧,气宇杆昂,高贵典推,富丽堂皇,主人也因我而身价倍增。你们这些低档货竟然也与我共居一室,真是岂有此理!”—吊灯气焰万丈地大声滚着。
“我们是低等会民,你算是‘高等公民’!岂有此理!”日光灯在窗帘箱一边不服地顶授:“我们同出一门,本质上不都是灯吗?你虽然看上去富丽堂皇,但是,你七只‘大眼睛’,耗电就像个浪荡子。主人不得不罚你一眼睁来六眼闭,弄得像一个三级残度独眼龙,你还有什么神气?瞧我,—‘日光灯’,大名和至高无上的‘日光’相提并论,我就是夜晚的太阳,只要我一张开法眼,什么‘灯’都可以打睦睡去了!”
“放屁!”这时,写字泉上的小台灯也发起火了。“你这盏名不副实的‘日光灯’!你竟不知羞耻地把自己说成夜晚的太阳!你从镜子里照照你的那刹羊容吧,你那阴森森、苍白而没有血色的寒光,也配与‘日光’齐名?你那眨巴眨巴的眼光,也配叫什么‘法眼’?你一到人间,就害人现眼,表面亮堂,实质上闪个不停,你让世界上多少花季少年变成了近视眼?你的罪行简直是餐竹难书。……要说发挥灯的功能,数我台灯功劳最大。主人的哪一部巨著不是在我台灯的光辉照耀下完成的?……”
壁灯、落地灯、仿古宫灯瞪大了“眼珠”,都想卷入这场“口搏”大战,根本没有觉察到我已轻手及脚地走近门口。
分贝在急骤上升,电流在加速流通,它们的疯话、狂话还在喋噪不休。终于,电门儿跳闸了。电源一断,它们一个个都成了“黑灯瞎火”的哑巴,无奈地闭上了“哭嘴”。许久,它们都仿佛在双想着同一句话:“没有电,就什么都不是!”我会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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