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书架上,有一个名为“异想天开录”的记事本,灰尘已很厚了。有它,是因为我深信,即使是看来遥远的念头,也有实现的可能,即便实现它的人不是我,至少还算个正确的预言。就像人类总会登上月球,我的幻想也总会实现。于是,我在扉页上工整地记下了“某年某月某日……”,却再也没有第二页。
在我的资料袋里,有许多未完成的手稿:出行游记、人乡杂感、书评影论、闲谈偶得……翻看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原来还有如此丰富的历程。当时曾经颇有感触,提笔就写,待至发现文字并非可以任意驾驭,竟退却了。如今脑海中却只残存了模糊的记忆,无力再续了。
在我种种笔记本、资料册的末页零散地记载了许多报社、杂志社的征稿地址,当我抄下他们时截稿日期尚且遥远,以至我只想着日后有空可以写。而今,无意间再翻到时,却都成了过期的船票,不免一阵心虚。
一向宣称自己是雷厉风行的人,一有想法就要立刻行动,实在是怕此刻不做,转念就印象全无,借此提醒自己罢了。然而还是不行,有记载的已足够让我汗颜,那些稍闪即逝的构想又错过了多少?
有空真该练练口语;明天我就去打印一份资料,谋求一份兼职;或许我应该每个月写一篇文章;下一次,我会事先把要说的内容列出来……我们时常都会因着什么小事的触发暗暗地下了决心,到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做,最初想起来还有些触目惊心,渐渐地竟连决心也忘了下。
而我,也早已失去了记录的勇气,或许也不会再有什么梦想,只是在整理书架的时候忍不住一遍遍地问自己:究竟有多少梦,飞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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