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轻舞飞扬着。远处,渐渐地走近一对年迈的夫妇。岁月使得他们行动不便。于是,两个身影紧紧地靠在一起,互相扶持着……我看着看着,思绪飘得好远……
在一个阳光绚丽的早晨,我、爷爷、奶奶已经走在去公园的路上了。我们牵着手,一路上有说有笑,偶尔看到身边走过几对结伴的人,很亲密的样子。我于是坏坏地把握着爷爷、奶奶手的双手合在一块,这样,他们便牵起手来了。我说这样才好。他们冲我笑笑,说在大街上,这样多不好意思。我天真地回应他们一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人都这样呀……只有笑了。
一丝丝风,迎面吹来,暖暖的。我们在泛起连漪的湖面上比赛划船,在拥挤的小摊上套圈赢玩具,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中击枪连打满分。爷爷老是那么棒,退伍都三十多年了,还那么厉害。不过,我也跟着占了不少便宜—胜利品全部归我。
爷爷笑起来很好看,虽然现在满脸坡纹,但不难看出,他年轻时长得一定很帅。有一次,我当着全家人的面开玩笑地问:“爷爷,你看你那么瘦,奶奶那么胖,你为什么会看上奶奶了呢?”引出一阵狂笑。奶奶忙辩解:“我以前可不胖……”
···
一串串往事冲进我脑海。望着雪中远离了的身影,我不禁喊了声:“爷爷。”
爷爷有个怪癖,就是不爱说话,不愿接近别人,即使与扔奶上街赶集。也只是如同隋生人一般,各走各的。而他却从不吝音时我笑,对我关心。从小,妈妈就因照顾远房的亲戚而出门,爸爸上班整个星期都不在家。是爷爷、奶奶带着我,在我想妈妈的时候陪我做游戏,满屋子乱地。渐渐地,我长大了,离开了老家,离开了爷爷。于是,回老家或爷爷来我家成了我最大的乐趣,而每次回去,都会看到他在某个角落乱忙的身影。
爷爷不经常光顾我家,他说他住不惯,而那一次来,却住了好一段时间。我们每天相处在一起。我给他画画,他给我指出我画人时胳搏太长,手也有.奴像猪玲。爷爷说他身体不舒服,却不愿去看医生。他怕花钱。爸爸硬找了他去。检查结果是:他需要做一个手术。于是又在医院呆了一阵子。
之后,他的身体很不好。我没有想到一向坚强的爷爷会病得如此厉害。直到去年寒假回去过年。妈妈悄悄时我说,爷爷的日子不多了,要我回去好好倍陪他。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爷爷在医院住了那么长时间,为什么每天吃那么多名贵的药,身休还是越来越差。是疾!爷爷得了肺癌!妈妈问我爷爷死了,我会伤心吗。当时,我只淡淡地说T两个字:不会。而以后的泪水证明,那个“不会”是假的。
爷爷很平凡,在我们之间的事也都再平凡不过了。而那些平凡的小事,在爷爷离开的那一天却全部涌出来,撕裂我的心。我永远忘不了那天——
就在年初二的那天晚上,我家的人异常的多。姑姑们都来了,围在爷爷身边,我也在,看到爷爷躺在长持上,眼睛虽瞪得很大,却看不出一丝精神。他的手苍白,没有一点血色,使我忍不住去握那双手。顿时,只觉得一股寒流涌入我身体。我所想到的便只有一个“冰”字了。那天晚上,大家出出进进,都特别忙,而我却被叫去睡觉。躺在床上,我一直没睡着,感觉一阵阵凉风往心里灌。直到听见一阵哭声。我心彻底凉了。原以为爷爷不会那么快去世,他会长命百岁的。原以为妈妈太大惊小怪,太夸张,而事实更夸张。好想见他一面,可我被反锁在里面,出不去。于是,我默默地呆了半个多小时,在这段时间内,我的心很平静,死一样的平静。终于,姑姑进来了,打破了平静。我试问:“怎么了?”明知道答案,却还想怀疑一下。“你爷爷走了。”姑姑伤心地说。我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我走进正屋。里面有好多人。我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床上躺着的爷爷,泪水已停不住了。爷爷的样子没有变,有所不同的是他不再留有体温,不再与我说话,对我微笑,不再忙忙碌碌了……
我脑子里一遍遍地重复着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一遮遍地……
那夜,天似乎也被感动,呼唤出圣洁的“安琪儿”扬扬撒撒地权落。屋里,小姑哭得很厉害。她懊悔、懊悔为什么没早点来照顾他。她说如果她知道他病得那么严重的话,她一定要留在他身边的。我在隔壁房子里,扑在床上,伤心地任泪水在床单上留下圈圈水纹。我知道爷爷的病,却只是贪玩,没有照顾他一刻。也许失去了的,才觉得珍贵,更想珍惜。可一切都太迟了。
每当重返老家的路上,看着那一座山,我想到的是曾去爬过的景象;每当赌进大门的那一瞬间,我真想大呼:爷爷,我回来了,却再也寻不到那抹身影。
雪,埋没了一切,世界一片白茫茫。雪,永不停息。而天堂,爷爷在的地方,是否也在下雪。
天堂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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