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靠三国两晋南北朝,脚踏隋唐五代又十国,像饱经风霜的老人,默默地讲述着她曾经的辉煌……
站在复成桥头,看吧,向远处看吧。一道狭长的绿溪静静地,悄无声息地流着。澳上,偶尔有几只小舟散落飘零,可谓“野渡无人舟自横”。两岸行人稀少,房屋稀稀疏疏地静默着。河边柳树漫兴而飞,似金蛇狂舞。溪中还飘浮着几片粉红的嫩桃花瓣,随着河水远去。真是“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远处,古迹楼旁,传来工作人员们一阵阵打扑克的叫喊和喝彩声……噢,这难道就是曾盛极一时的秦淮河吗?这难道就是当年将相王侯,纹扮子弟消遣娱乐、纸醉金迷的秦淮河吗?这难道就是曾沉淀过六朝金粉,云集过墨客文人,聚集过富商巨贾的秦淮河吗?这难道就是五代十国时中国最富裕、最繁荣、最昌盛的秦淮河吗?这难道就是孕育了沈万山,造就了朱元肆,培养了曹雪芹的秦淮河吗?唤,不!怎么会这样!
漫步秦淮河畔,我想,“旧时王谢堂前燕”,大概乘着历史的风,飞进了本属于它的线装的唐诗中去了吧;“隔江扰唱《后庭花》”,这歌声,大概也已沉淀入水,“一江春水向东流吧了”,“庭树不知人去尽”,春来还发的是无可奈何的哀花吧!
盛极必衰,历史上一幕幕动乱无不一次次诉说、证明与诠释着这个历史的永恒真理。想秦皇,一统全国,震镊四海,最后,仅十五年的秦朝在农民起义的风暴中飘落;念汉武,开疆扩土,群英荟革,结果,一场巫蛊之祸,虽有轮台之悔,仍无力回天于国力的急转直下;思唐宗,从谏如流,国力昌盛至登峰造极,却因一个才人武婴,险使大唐毁于一旦;惜宋祖,力征十国,洒释兵权,天下一统,却因重文轻武,中央力弱,烛光斧影,使南宋历代永蒙洗不尽的耻辱……眺望历史的长河,盛极而衰的悲剧不断上演,原因何在?!历代帝王都向历史发出了质问。“纵览古今兴亡事,”或后继无人,或沉迷于前期之盛,躺在功劳薄上,一睡不醒;或新帝年幼,外戚专权,皇太后千预朝政,其父兄执掌大权(这一点应学学汉武帝,立刘弗陵为太子,杀其母赵夫人);或违背祖训,或违历史之潮流,违客观之存在原因,结果奢望未成,反受其乱;若死于非命,又有帷恐天下不乱之贼人,改圣旨,立幼子,天下之焉能不乱?沙丘阴谋便是明证,归根结底,无外乎君王之过,虽不可避客观之原因,但君王有着极其特殊的位置,他居高临下,颐指气使地挥舞权杖,天下皆伏首听命。君王沉迷酒色,脱离群众,王朝也就危危可及。武帝刘彻有轮台之悔过,唐玄宗面对“安史之乱”,此实属亡羊后补牢,见兔而顾犬,晚矣!尽管如此,能真正承认自己当政之过的帝王几何哉!封建王朝焉能不灭,国家焉能不衰矣!
眺望秦淮,河水静静地流着,柳树依旧飘舞,默欲地倾诉着历史的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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