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小时候就很喜欢大海,在她的眼中,大海是那样的美丽和壮阔,而大海中的一个个小岛就象镶嵌在万顷碧波中的一块块珍奇无比的瑰宝,那里该有多少美妙的神话和传说,贝壳、浪花、落日、归帆,一切是这样的新鲜和富有诗意。海岛真是个取之不尽的创作源泉。
我真佩服她的表达能力,她的话语娓娓动听,却毫无矫揉造作之感。
可是,我的心里仍然摆脱不了疑问。对处处讲实惑的现代大学生来讲,放弃城市舒适的生活,到远离家乡的岛上做一名粉笔匠,原因仅仅是喜欢大海,为了创作,这不说太罗曼蒂克了吧,至少是很不实际的。曾见过一些党员、学生千部,毕业前慷慨陈词,煞有介事,一到分配时,个个就“熊”了,都想往大城市钻。而她,一个娇嫩的城市姑娘,图的是什么呢?我觉得难以理解。
上岛后,我在张伯伯家住了下来。
初到海岛,处处感到新奇。那海上奇特的日出、夕阳里归帆的影子,那千奇百怪的礁石、形状各异的贝壳,使人充满了遐想。
白天,我去登攀英雄峰—当年的三0三高地。父亲腹部的两个伤疤就是在攻占这个山头时留下的。如今,这里已成了岛上驻军的雷达站。当年的红领巾们寄来的一袋袋马尾松种子,已长成了棵棵大树,昔日荒凉的山头巳绿树成荫。我也曾寻访白龙岗,那上头有一座明朝建的抗楼钟楼,四根粗大的石柱,支着一口古老的铜钟。看着铜钟身上的斑斑锈点,我眼前仿佛出现了当年戚家军和渔民们在这里与楼寇厮杀的情景。今天,在大海的那一边,有人又做起了复活军国主义的梦。历史严峻地告诉我们,决不能忘记血的教训,我们要奋斗,我们要自强。
我徘徊着,沉思着。置身这样的岛上,就象站在一座高大的历史纪念碑前,我的心里产生一股非常庄重的感情。
我一抬头,蓦地,看见了她,手里拿着一个本子。
“是你?”我止住了脚步。
我眼睛望着远方的大海,想掩饰一下突然相遇的慌乱。
我们默默地走下了山,沿着长长的沙滩。脚下的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
“你很喜欢教书这个职业?”我问道。
“嗯。”她点了点头,.‘你不喜欢?”
“我不太喜欢,但我不讨厌这个职业。”我实事求是地承认。
“教书有什么不好呢?人类积累的科学文化知识总得有久去传授。教师这个职业是最崇高的,因为它直接与人打交道,与人的灵魂打交道,它的产品是一个个人才,这是任何职业所不能比的。我们国家科学技术这么落后,培养人才更为重要。”
“我们在其他地方,同样可以为国家作贡献。这些地方,应该让那些养林处优的‘幸运儿’来,他们获取了太多的荣誉和地位。”话说出来,我却觉得是这样的苍白和无力。
“城市生活是值得留恋,但未免太单调太安逸了,久安必生惰。我不想过这种从小就熟悉的生活。我们国家有那么多边远地区和海岛,总得有不少人去普及教育,推广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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