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经过和平门外师大附中的校门口时,总要多看两眼,种种回忆浮上心头:想当年,有多少次,我背着书包匆匆忙忙从远在磁器口的家,或坐电车、或骑自行车、或一路小跑,闯进校门,奔进教室,找到自己的座位,等候老师前来上课。在附中我度过了整整六年时光。这里有我称敬的师长,这里有我亲如手足的同窗好友,在这里我获得了知识,在这里我初步认识了生活,在这里由于参加体育锻炼,获得了较好的体魄,在这里从阅读革命书籍、到参加党领导的地下青年组织,逐渐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我是1944年考人附中,1950年毕业的。虽然只有六年时间,却经历了三个不同的历史时期:刚进附中时还是日本侵略者占领时期,学校有日本教官,强迫大家学日语;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但摆脱日伪统治的欢欣很快便被国民党“劫收”大员的胡作非为所湮灭,我目睹了国民党蒋家王朝的腐败及覆灭;1949年春迎来了古都的解放和新中国的诞生。这六年是我们这个民族由衰败走向复兴的六年,可资回忆的事和人很多很多,只能记下很少几件事,权当做向母校百年校庆献上的一点心意。
师大男附中当时有一批优秀教师,教书的水平在北平是首屈一指的,所以附中毕业的高中生考取北大、清华等一流大学的很多,这为师大附中争得了荣誉。这些老师在教书方面各有自己的特点,他们充分考虑了中学生的心理,能在有限的课时内,用生动的语言、引人人胜的形式,把课本上的知识传授给学生。时间虽然过去了半个世纪,他们的形象仍历历在目,一合上眼,似乎还能听到他们讲课时的声音。例如李士博先生讲生物时常说的“细胞核”、吴越千先生讲三角时的“对角线”、毛鹤龄先生讲物理时深人浅出的讲解、邓海帆先生给我们上手工课时,对设计图纸的表扬……
我在学校里数理化成绩一般,但国文课,特别是作文,成绩比较突出,经常受到国文教师的夸奖。我记得李凤阁老师给学生们的作文打分用的是“三圈”法,即及格打一个圈,“良”扫两个,必优”打三个。而我的作文可以得到三个半圈。说到国文课,我不能不提一下王锡兰老师,虽然他教我们时间只一年,但我与王老师却建立了密切的关系,我曾到过他的宿舍,请他介绍如何学习古典文学。直到1952年我到苏联去留学,我们之间还有书信来往。至今我还保留着1953年他从北京寄往列宁格勒的一部《杜诗镜铨》和短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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