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一个念头在心中闪过,好久没有去碧潭了,应该去看看,初秋说不定别是一番景致呢。匆匆扒完碗里的饭,发现窗外已细雨靠霏。乌拉!天公作美,这细雨不知又要给我增添多少情趣。伞也不拿,在妈妈的嗅怪声中,我冲出了门。
路上,人很少,两旁的竹林静静地立于小雨中,吮吸着雨水的竹叶,青翠而又明丽。踏着一路泥泞,我轻轻做着深呼吸,只觉得一种雨后泥土和植物的清香正充溢我心,并慢慢向全身扩散,令我心旷神怡。小雨拂过脸庞,凉凉的,柔柔的,谁说只有春风才像母亲的手一般轻柔?这小雨轻拂,不也恰似母亲疼爱的抚摸吗?绕过两座小山,远远看到碧潭的大坝,长满茵茵绿草,像一块绿色的壁毯挂在两座远山之间。季节的脚步真是挡不住,才进初秋,山上已有草木发黄,点缀其伺,把大坝映衬得更幽绿。加快脚步,一口气冲上大坝,汪汪一碧的潭水,便呈现在眼前了。
碧潭其实是被人们叫做沙河的一个水潭,我曾细细品味这个名字,觉得沙没有可能和潭水联系起来,于是自己起了“碧潭”这个名字。只因为潭水碧绿清澈,如空灵的宝石;还因为站在坝上远望,远的山,近的水,除了青翠还是青口翠。尤其是在这“轻烟漠淇雨冥冥”之时,叫碧潭再贴切不过了,你以为对吗?
细雨还在空中飘洒,落在水面上只细细地、不很明显地溅起丝丝涟漪,山的身影模糊在似乎没有但确实存在的微波之上。青山有灵,是可以尽情欣赏自己雄姿的。碧潭清亮的水面俨如一面明镜:里面可以看到云朵追逐的倩影、天空小鸟忙碌的身躯,还可以看到环绕群山丝带般的轻雾。
现在这一切似乎都被小雨的手搅乱了,分外明朗的倒是那些流动的色彩:秋叶的金黄、野花的斑斓、泥土的绛红、青松的翠绿,还有堆在天空中云朵的灰白。就是高超的画家也调不出这多种的自然色呀!如抱之入画,又将如何呢?
正想得入迷,一阵风吹过来,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像少女唇边漾起的笑纹,明朗而又略带羞涩。
这笑是给谁的呢?我举目四望,四周谁也没有,哦,我知道这笑是给我的,。答谢我在小雨中来探望她。哦,这多情的碧潭!扯开嗓门儿,我冲着远方喊了声“谢谢”,山那边也有人跟着回答“谢谢”。我想,这是潭水在回报呢!
渐渐地,我头上滴下了水珠,一丝凉意从脚下慢慢升起。岸边小草上晶莹的水珠一闪,使我确实感到了这份清寒,不禁微微一颇。摸摸头发,湿淋淋的,不想心中倒升起一种新的感觉,对着这绿水与秋山,我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一棵小草或是一朵小花。记得有位名人说过:人本来是自然的一部分,只是人在无意识中把自己排除在外了。在这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了这一点。
雨不觉停了,水面渐渐平静下来,但马上又有一些水晰用长脚在水面划动起来。偶尔。一条小鱼跃出水面,呼吸雨后的新鲜空气,鱼鳞闪闪,竟引得不知刚才躲在哪里的一只翠鸟飞快地扑了过来,可惜晚了一步,鱼儿“倏”地隐没在一个波圈里,无影无踪。翠鸟悻体地叫了一声,飞走了。山谷里飘出几缕白雾,像捉摸不透的音符,隐隐约约。
蟋蟀不知何时又开始弹起了琴弦。它告诉我,接下来的时伺,碧潭四周的一切小生灵—野花要开,小草要长,秋虫要吟唱;而我,该离开了。
路上,我像含着一颖话梅,静静地品味着心中平静安详的一份喜悦,心里说:“世界,真美!生活,真美,”
我知道心里已装进了整个碧潭,融进了那份绿,今夜梦里必定是在潭边与蟋蟀同唱,与小花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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