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秋风吹来,几片枯黄的树叶,无精打采地从树上飘落下来,我打了一个冷战,天虽然阴沉沉的,可我却感到很闷热。怎么办?父亲会不会打我?母亲一定很伤心!我和弟弟妹妹。一年光学费就2500多元,妈妈终年抱药罐子!如今天气凉了,我还穿着薄薄的单衣……为了不中断我的学习,我只好出外打工,抱砖头挣学费,爸爸在外打工为弟妹挣钱交学费,而我的打工所得,竟是张假100元,在别人或许是吃一堑长一智的生动教育,可对于我和家人来说是多么的惨痛!这是我拉砖头一角一角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
日落西山了,大地上一片昏暗,哎,事到如今,还是回家,任父亲打骂吧!只怪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我提着书包,缩着身子,低着头进了家门。幸好父亲不在家。母亲连忙迎了过来;接过我的书包,关切地问:“安宁,今天怎么回来了呢?你不是去报名了吗?”母亲给我端来一碗又香又热的饭。我呆呆地坐在那里,心中忐忑不安。母亲见我愁眉苦脸,一言不发,便来到我身边,轻声细语地问:“安宁,心里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是不是打架了……”我仍是低着头,避开母亲的目光。我以往回来总是一进门就喊:“妈妈,我回来了。”而今天却一反常态,母亲觉得有些奇怪。见我满脸通红。头上直冒汗,用那双粗糙的大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不觉惊叫道:“安宁,你烧得这么厉害,还出着冷汗,怎么不告诉我?”我支吾着没开口。母亲脸上显出一种不安的神色,她扶着我,要我睡下,我脑袋里嗡嗡作响。母亲越是怜爱,我心里越难受,越痛恨自己!
忽然“哐当”一声,厨房的门推开了。我睡在炕上,侧耳细听着,爸爸回来了。我的心不由一紧。母亲急促地说:“怎么回来这么晚,安宁病了。”好久没有听见回答。父亲碰上了不愉快的事?要真是如此:这一顿打是躲不过的。我心里推测着。“你没听见,安宁烧得烫人。”母亲焦急的声音。“我去找医生。”父亲的声音十分平静,但我却听得很别扭。“天黑了,快点回来。”母亲招呼道,父亲出门了。我再也睡不着了,猛地掀掉了盖在身上的棉被,冲出了屋子,母亲惊愕地问:“怎么跑出来了?”刚出门的父亲转过身来望着我,我一接触到父亲的目光,忙低下了头,呆呆地站在那里。“快进屋里睡着。”母亲拦着我,温和地说。我挣脱了母亲的手,仍然低着头站在那儿。父亲像悟出了什么,问道:“怎么回事?”我不敢回答。“跟老师、同学闹矛盾?”父亲问。“不是的。”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听得见。“那到底是什么事惹着了你?”父亲严厉地问。我知道父亲的脾气,不得不回答了“砖瓦厂给我付了100元假钱。”半响父亲气汹汹地吼道:“你这个没用的,没出息的东西!”说着就要上前打我,看来一场皮肉之苦难逃脱了。母亲慌忙按住了父亲的手说:“钱是砖瓦厂里给的,打也没用,又不是他乱花了。”父亲放下了手,气呼呼地吼道:“你这个没出息的,别念了,我哪有这么多钱供你念书。”父亲进屋里坐 下,母亲把烟锅递给父亲说:“算了,你看孩子,他心里本来就不好受,你又这样他不更伤心?”听了母亲的话,我的眼泪不由地流了出来。“哭啥,男子汉动不动就掉眼泪,将来准没出息。”母亲转过身来生气地说。我竭力忍住眼泪,不让它掉下来。父亲坐在凳子上抽闷烟。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我偷偷望着父亲憔悴的面孔,心如刀绞。但是我强忍着,不让泪水再流出来。
第二天,我怀着十分沮丧的心情,准备上学。刚走出门,父亲喊住了我,只见他有些颤抖地从布兜里掏了100元钱递给我说:“拿去,让我去砖瓦厂看一下,这些没良心的东西,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干什么事,一定要小心……别老忧愁烦闷的,影响学习,听见没有,爸昨天骂过了点儿。”我望着父亲那双粗糙的手,心中一阵痛楚,泪水不知不觉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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