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目的和意义何在,这是每个人都在思考、都在实践的重大问题。有人说,人都是自私的,不管是生存还是创造,都是主观为自我,客观为别人。还有人公开喊出了“人生的目的—为自己”的口号,并且夸口说:这就是“踏入了现代资产阶级也不敢公开踏入的圣地”。
自私,为我,利己等等,都是同一个意思。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块“圣地”呢?
说这块“圣地”到了八十年代才被人发现,这是一种无知。资产阶级就是从这里举旗,来到现代文明社会的。
十六世纪末年,意大利航海家哥伦布奉西班牙统治者之命,携带致中国皇帝的诏书,率船三艘、水手八十七,从巴罗斯港出航,横渡风急浪险的大西洋,发现了“新大陆”。在这不平凡的航程中,他同时也发现了“金”的“圣地”。十七世纪初年,他在一封发自牙买加的信中禁不住连声惊叹:
“金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谁有了它,谁就成为他想要的一切东西的主人。有了金,甚至可以使灵魂升入天堂。”
在这块“圣地”上,资本家的极端自私自利的本性,就是人格化的资本—金钱。“资本害伯利润太少,就象自然界害伯真空一样。”为了在这块“圣地”上爬向顶点,获取高额利润,他们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这条道路当然是很崎岖的,为了能够爬上去,他们手爪并用,从头到脚的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他们蔑视人间一切尊严、价值和脉脉温情,他们与自己老婆之间的联系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现金交易”,他们甚至把自私、利己的主体—“我”,也一起抛了出来,当作了资本投放到竞争的市场上加以拍卖。日本故事片《望乡》,是在我国风靡了几天的。那里边的妓院老板,为了“金”,为了“我’,竟然下令自己的老婆也去横呈于蜂涌而上的水兵面前,他自己,则因为大把“花纸头”的猛烈刺激,心肌梗塞,陈尸“金”前了。这真是“圣地”上丑恶、惨淡而又奇特的情景。
于是,世界就一片混沌。这是资产阶级早期人文主义思潮中的杰出人物莎士比亚都看到了的,他在《雅典的泰门》中写道:‘金子!黄黄的,发光的,宝贵的金子:只要一点点儿,就可以使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错的变成对的,卑贱变成薄贵,老人变成少年,儒夫变成勇士。吓,你们这些天神们啊,为什么要给我这东西呢?嘿,这东西会把你们的祭司和仆人从你们的身旁拉走,把健汉头颅底下的枕垫抽去;这黄色的奴隶可以使异教联盟,同宗分裂,它可以使受诅咒的人得福,使害着灰白色的獭病的人为众人所敬爱,它可以使窃贼得到高爵显位,和元老们分庭抗礼泣它可以使鸡皮黄脸的寡妇重做新娘……来,该死的土块,你这人皆可夫的娟妇……”当然,这里也有未曾直笔的地方,金子这“土块”和“娟妇”之所以有这种颠倒乾坤的本领,就因为它是资本极端自私本性的物化。
平心而论,资本家也不是这块“圣地”的最早的涉足者。我国那句人所共知的老古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是封建地主立世处事、残酷压榨劳动农民的信条。你敢说我这自私、利己不对吗?当心天轰地裂!真是.圣”而又“圣”了!
只是资产阶级要比封建阶级高明。那些只精于敲算盘、玩秤佗的土地主们,对于自己自私本性讲不出多少道道来,只好胡诌几句“天呀地哪”的吓人。而资产阶级的思想家们就有本事来个“理论”化,将之打扮成真理的漂亮模样去哄骗人。资产阶级哲学家边沁,提出了著名的“自私合理”论。他认为,在社会中,每个人都是在利己的本能支配下谋生的,但这种自私活动的最后结果则有利于全杜会。例如资本家开办工厂的目的本来是为了自己赚钱,但在客观上则减少了失业,发展了国民经济。结论是:“主观为自己,客观为社会”。
由此可见,在八十年代的我们社会里,再喊出“主观为我,客观为别人”的口号,不过是在重复资产阶级的陈旧命题。如果要挤个“末班车”赶去朝“圣”,那里却是已经日薄西山了。
哥伦布在那不平凡的航程中,认为他所到达的地方是印度,后来证明有误。他同时发现的金子的边法力,似乎也是在资本主义时代有效,并不能表明整个人类的本性,事实上他也并无对人类本性作抽象概括的欲望。但是,所谓人性天然自私、“自私合理”的论点,却不能不受到严正的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反复鞭挞,画皮破绽,漏洞百出,难以立世。
考古发现和古人类社会学早已证明,在没有私有财产的原始社会里,每个社会成员既没有任何需要背离公共利益去谋求的自身利益,也没有任何自私自利的观念。在漫长的远古年代,人从动物界最后分离出来以后,继续面临着无常气候的折磨和凶猛野兽的袭击,只能集群而生,协力同心,才能生存、延续和发展。在集群采集而来的勉强维持生存的食物面前,谁都不能也不会独占鳌头。这个历史阶段,在迄今为止的人类历史中占99%以上的时间。自私思想作为人的一种社会意识,自私自利作为人的一种行为,都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主要反映在奴隶主阶级、封建阶级、资产阶级这些剥削阶级的身上,而且也不是他们单个人背叛了老祖宗“善性”的结果。马克思说得很清楚:“我决不用玫瑰色描绘资本家和地主的面貌。不过这里涉及到的人,只是经济范畴的人格化,是一定的阶级关系和利益的承担者。我的观点是:社会经济形态的发展是一种自然历史过程。不管个人在主观上怎样超脱各种关系,他在社会意义上总是这些关系的产物。”
那末,在“吃人”的、“人对人是豺狼’的剥削社会里,被压迫、被剥削的无产阶级的本性或称本质特征,又是什么呢?他们的“人生目的”,是否也是“为自己”呢?不是的。
无产阶级决不做资产阶级极端自私自利的“圣地”的殉品。马克思、恩格斯讲得很清楚:“由于在无产阶级的生活条件中现代社会的一切生活条件达到了违反人性的顶点,由于在无产阶级身上人失去了自己,同时他不仅在理论上意识到了这种损失,而且直接由于不可避免的、无法掩饰的、绝对不可抗拒的贫困—必然性的这种实际表现—的逼迫,不得不愤怒地反对这种违反人性的现象,由于这一切,所以无产阶级能够而.且必须自己解放自己。但是,如果它不消灭它本身的生活条件,它就不篇解放自己。如果它不消灭集中表现在它本身处境中的现代社会的一切违反人性的生活条件,它就不能消灭它本身的生活条件。”无疑,“现代社会的一切违反人性的生活条件”,首先是以私有制为特征的生产关系,同时也包括在此基础产生的自私思想和利己行为。而无产阶级由于社会化大生产的物质条件和经济上的一无所有、政治上的无权地位,不仅生成了而且也必然要拿起。团结起来,联合起来这个精神武器。无产阶级的集体主义精神,在资本主义的经济关系中就已经孕育着、生长着、发展着了。
在社会主义时期,生产关系发生了根本性的变革,生产资料为全社会所有,我们每个人都是完全一致的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承担者。一般地说,个人是不可能超脱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以及在此“物质关系”制约下的其他各种“思想关系”的。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集体主义精神必然要作为全体人民群众的性格为整个社会所逐步接受。至于说今天社会中仍然存在的某种自私、利己的思想和行为,本质上是那块过时“圣地”上夕阳西下时“金子”的回光返照。真正展现在我们社会和全体人民面前的,乃是以大公无私的集体主义精神为特征的共产主义的理想胜景。
现在我们回头再谈谈八十年代的“圣地”发现者。我们可以想象得到,说这些话的朋友们,很可能是祖国社会主义的同龄人。当他们与社会主义一起来到祖国大地的时候,自私自利这个千年传统观念正在为多数人所抛弃,到处有阳光和鲜花,到处有激情和理想,到处有求实和献身精神,到处有雷锋那样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的社会主义新人。因此,他们纯洁的心灵中很可能不太清楚自私、为我、利己为何物?可叹的是,十年内乱造成了没落阶级思想意识的泛滥,人们的心灵备受创伤,物质文化生活面临许多困难。在这种情况下,有些人就自觉或不自觉地退回到一己的私利中去了,认为只有躲在这块‘圣地”上才能逃脱社会波折所加给自己的重压。这样说,目的不是要责备谁,因为思想混乱或者某些人思想退化的责任,已经由历史来承当了。
历史已经翻到了新的一页。对于八十年代才发现“圣地”的这种夸口,也可以从反面来看,那就是在我们社会主义的国土上,自私这块“圣地”确曾被摧毁过,而决不是人们离此就不能生存。而这正是我们的希望所在。在集体主义精神大发扬的社会主义大地上,有吃喝住穿,有正当的个人利益,有全体劳动人民群众蒸蒸日上的集体福利。因此,切不要误认为只有户私的“圣地”上才有幸福。必须承认,社会公共利益、人类进步利益,比一切个人利益价值更崇高无比。无论是今天还是今后,国家、集体、个人三者关系都将是人民内部关系的主要内容,但需要明确,每个人都可以以不同的人生观点选择生活,社会却不以个人的愿望为转移,公正地制约着每一个人。在我们的社会主义社会里,唯有那些具有为人民群众的最大利益而自觉献身的人,最为高尚。
真正具有无比价值的口号只能是:踏过自私的“圣地”,奔向大公无私的共产主义理想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