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陕西省铜川矿务局李家塔燃矿修建队的职工京属。六年前,我二十五岁时,顶着人们的世俗偏见,和矿修建队年纪四十岁的王友习结了婚,开始了新的生活。从此,我在极其困难的环境中,担负起抚养他前妻留下的四个孩子的义务和繁贡的京务重担。在这些年的生活磨炼中,我深深地体会到,只有使困苦之人得到了幸福,自己才更幸福。
因为有了这种想法,使我走出了小家庭,踏上了为职工服务的道路,自觉地协助工会和家属委员会做些家属工作。
我的老家在河南封正县,前失于1975年病故,当时我已有了一个一岁的女儿。1976年,我认识了失去爱人的王友习。我们是同乡,当时老王四十岁,一个人领着四个孩子在矿上,他又当爹,又当妈,生活十分困难。我有着同他一样失去亲人的遭遇,过去别人同情过我,这时,我更同情他,也可怜他那四个失去母亲的孩子。我看他忠厚老实,还是一名共产党员,就说服母亲和亲友,毅然在老家同老王结了婚。
在来铜川的途中,我思绪万千。当我走进一个完全陌生的家庭,等待我的新生活将会是什么呢?这群孩子将会怎样对待我呢?我年纪轻轻的,能挑得起这副家庭生活的重担吗?
在一个下雪天的临黑时刻,我跟着友习踏进了一个墙壁脱落,暗淡无光的小窑洞。站在窑洞里的是四个衣帽不齐的孩子。这是一个乱箱槽的没有主妇操持的家庭。看到这些,不由得使我打了一个冷战。我问友人,这就是我们的家呀?友习点点头。他把孩子们叫到跟前,一一向我介绍。大的十四岁,两个女儿一个八岁,一个五岁,最小的叫黑且才两岁。然后,他又指着我对孩子们说:“这是你们的妈妈,叫呀!”“小黑旦你叫呀,”可是没有声音,只有八只小眼晴直勾勾地望着他们的爸爸和我,老大还梗着头。这时,我赶紧拿出糖来,给老大抓了一把,老大没有接。再给小的,他们看看老大,也不敢接。我心里一下子就凉了半截。临到晚上,我去烧火做饭,因为没有用过煤火,越急越弄不着。老大也不吱声,一把夺过火棍,两三下把火弄着后,又用一种轻蔑的眼光看了我-攀。顿时,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心里真不是滋味。象这个样子,将来的关系该如何相处?我有点埋怨孩子们太不理解我的心了。待到晚上,都睡下来的时候,我看到老大和两个妹妹三人盖一床被子,下面又没有褥子,只铺了一个草垫子和几张麻袋片,棉桂里还垫粉一把麦草,我伤心地流下了眼泪。我怎么能怪孩子们呢?他们处在这种失去母爱的痛苦之中,对我这个突然闯入他们生活里来的人真的能够相信呢?关键是我应该用自己的行动来温暖这个家庭,换取他们的信任。想到这里,我便擦去了伤心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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