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曾经有一个人说过,生活中有些感情是指甲,剪掉了还会重生,无关痛痒,而有些是牙齿,失去后永远有个疼痛的伤口,无法弥补,血肉模糊地决然割舍。《梦里花落知多少》中的感情是牙齿,所以我们看得心痛。
林岚、陆叙、顾小北、微微、闻靖,这样一群充满青春活力与梦想的人,这样一群放肆的跳跃在生活空间里的人,却给我们带来了刻骨的优郁。他们外表肆无忌惮,内心却脆弱如骨。正像一位朋友曾对我说的:“我们每个人都装扮孤傲独立的神态,内心却都是相同的孤独茫然。”我不明白,为什么青春年少的我要用这样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就像小说中那样“喜欢把双手插在裤袋里看一切悲欢离合而面无表情却心如刀割”。也许年轻的我们需要一种外表的冷漠来掩饰内心的迷茫,需要一种突出的个性来展现自我的成熟。我们这一代大学生,是幸福的坏孩子,不听老师和家长的话,不遵循社会道德对人性的约束。我们听从自己的感觉,哪怕错了也不后悔。我们有理想、有渴望,怀着幸福的想法去接近梦想的岛屿,想让生活的空气里多些芬芳。然而梦想总是有些疼痛的,像诗歌熔岩那么疼痛,我们不得不踩着疼痛穿梭在青葱岁月的风里。
因为理想,我们把自己从遥远的家乡连根拔起移植到开封这个陌生的城市。因为陌生,我们渴望友情,渴望有一群亲密的兄弟姐妹,一块学习,一块成长,就像《梦里花落知多少》中的林岚、闻靖她们。然而我们悲哀地发现,在行色匆匆的大学校园里,再也找不到形影不离的朋友了。找不到友情,只有去找爱情了。课桌文学曾刻道:不在寂寞中恋爱,就在寂寞中变态。很少有人愿意变态,所以很多人恋爱了。在青春路上,爱情是永恒的话题。
也因爱情,我们的青春充满阳光,充满欢乐。但师长总告诫我们,小小年纪不懂爱情,不要谈恋爱。这不能怪他们“专制”,因为我们的结果总是证明他们的预言:不懂得爱情,留给彼此的只有伤痕。可是这不能苛责我们,我们谁又能做到张爱玲的“因为爱过,以宽容;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呢?我们始终丢不掉孩子爱玩的性情,丢不掉孩子天真的气息,我们欢天喜地地迎接美丽的爱情,用诚实的心、用率性的情经营这份感情,只是谁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才能绕过爱情的疼痛,最后只能分手。一如小说中傻傻的顾小北只会用沉默来守候林岚,天真的林岚只会用逃避来期待顾小北一样。年轻的我们固执地相信永恒,却忽视有沧海桑田。等到物是人非,即使彼此心中有爱,也不得不流着泪说分手。离别,使青春变得残酷,使青春充满忧郁,同时使我们长大。我们不再苛责爱情,开始崇尚平静的生活。像最后的林岚那样,失去了阳光成熟的陆叙,放弃了忧郁、帅气的顾小北,拥有一个学理工的男朋友,沉稳可靠,平静地生活着。但我们同样深深感激青葱岁月中呼啸而过的生命,感激跌跌撞撞的情怀,否则,生命该是何等苍白?
大学,青春,理想,爱情,我们带着这些人世间最美好的光环行走在林阴路上,所以尽管有众多的挫折与失败,我们依然意气风发,像林岚那样充满血性,像陆叙那样充满阳光。有一个哲人说:“为了看看阳光,我来到这世上。”有点不染尘埃的宗教气息。我们来到这世上,也许仅仅是为了享受生活的平静与美好,而为了生活的平静,我们才经历青春的躁动、痛苦和美好。
不惋惜,不呼唤,也不啼哭,当带水的花瓣飘落美丽的梦间,岁月在墙上脱落,我们都已不再青春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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