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步很沉重,脑海里充斥着老姐的事。
老姐不老,只大我一岁。她是那种从小就特别懂事,乖巧的女孩。老姐很要强,学习好得惊人,她一直是我心中的榜样,一个让我佩服的女孩。
“王琦,高考考得怎么样?"迎面走来的一位邻居打断了我的思绪。
“噢,今年我高二,”我有些便咽,自言自语,“老姐—她今年高三。”
人与人相逝而过。
真实,严酷的真实。
命运弄人。为什么一次考试的失常会夺走一个坚强女孩的生命?为什么像老姐这么优秀,近乎完美的人会落榜?
“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年高考我可以加分,真是太棒了!等老姐我考取了A大,暑假里就和你去香格里拉,那是一个很美、很纯的地方……”耳边又响起了两个月前老姐的那个电话,那兴奋的声音竟是老姐和我的最后一次说话。
老姐的房间是个阁楼,取名文馨阁。正如它的名字,小小的,却很文静、很温馨。小屋内很别致;每当微风徐徐来,窗前的风铃便会发出悦耳的铜铃声,清脆而坚定。墙上挂着的是一幅猫王的画像,透着昔日的色泽,古朴而虚幻。窗的一侧是一个小书柜,阳光可以完整地照射进来,窗与书柜和谐地搭配着。总是沐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的吉他,是我送给老姐的生日礼物,它是浅灰色的,泛着古老气息的那种。老姐怀旧,她说会保留它一辈子的。记得儿时,自己最喜欢翻弄老姐的小书柜,因为里边总有许多吸引人的小人书,每每我都能一饱眼福。心中的小屋就像一个天堂,平凡而恬淡。
最近一次到老姐小屋借参考书.猛然间发现快乐的小屋已变得十分陌生,眼前的这个更高更大更黑的书柜取代了那个曾给我带来多少美好回忆的小书柜。窗外的阳光无情地被遮挡,阳光的味道似乎也消失了。原本和谐的小屋显得有些优伤。只有猫王的那张画像仍在幽暗中动情地唱着情歌:Are you lonesome tonight? Do you miss metonight? Are you sorry……吉他更显古朴却再也沐浴不到清晨第一缕阳光了。
"Paul(我以前的英文名),你的高考成绩怎样?x x大学的分数线达到了吗?”
望着眼前的这个踩着踏板车的新人类,我茫然:“今年我高二,我姐今年—。”
我有些不知所云,双脚机械似的朝前走着。
为了考取A大,老姐真的放弃了许多。音乐、画画、猫王、张爱玲··一这一切的一切自从她上高中后都成了过去式。我永远也忘不了老姐说过的一句话:考取A大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如果要在健康与A大之间选其一的话,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的。
其实老姐她真的不用这样执著,以她176厘米的身材,秀气的脸庞和由里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假使她当初没有谢绝艺校老师的好意,或许她会活得更好。梦想只有一个,梦想就是一切。老姐不愿做个花瓶,她要活得充实。我问老姐为何把披肩的秀发剪掉,过去这可是你的宝贝啊?她只是淡淡地回答,今年流行短发。老姐苦涩的眼神已告诉我,她也因失去飘飘长发而难过。但为了全力迎考,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老姐为了梦想,不应付出太多。
“琦,你今年的高考情况好吗?”
我愤怒地盯着眼前的人,却看不清他的脸,因为泪水早已迷糊了我的双眼。
“我恨高考,我姐她永远地……”我拼命地往前跑,晶莹的泪水滴落在手背上,是热的。
今年我高二,老姐高三。
走进这熟悉的家门,这是老姐生活了19年的家。墙上照片上的老姐仍灿烂地微笑着,似乎在说,琦,等我考人了A大,我们就去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
我轻轻打开小屋的门,仿佛老姐仍然在用心地学习着,我害怕打扰她。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小屋里更加阴沉,黑漆漆的大书柜残忍地挡住了窗外的阳光,小屋的阴暗灰冷让我颇栗。吉他上的灰尘出卖我老姐已不存在。只有书柜里,写字台上的书籍还能让我想起些什么,只是永远也不会有一个可爱女孩翻阅你们了。小屋充满了优伤,我感到窒息,我猛地推开窗户,风铃哀怨地哭泣着,阳光也是灰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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