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灯光像层薄霜，簌簌泼在架子鼓冷硬的金属鼓面上，也糊在我疲惫得发僵的脸上。
视频屏幕里，那练了五节课才勉强合格的一分钟片段，晃得我眼睛发酸。架子鼓十级考试只剩十几节课，可我能拿出手的演奏，连两分钟都凑不齐。焦虑像只黏人的黑手套，死死扼住我喉咙，连呼吸都带着发闷的锈味。
窄小的房间里闷得像蒸笼，T恤黏在背上，活像被胶水焊住。十几遍练习毫无进展，手里的鼓棒攥得发烫，再用力恐怕就要被我捏断——胳膊一沉，动作猛地顿住了。从那天起，我咬着牙给自己加练一小时。傍晚的小区静悄悄的，只剩我敲鼓的声响在楼道里撞来撞去。鼓棒砸在鼓面，“砰砰”声震得耳膜发麻；双手像灌了铅，每抬一下都沉得要命，鼓棒硬得像两根钢筋，后背仿佛压着千斤石头，憋得我喘不过气。可我偏不撒手，鼓棒起落间，牙齿咬得咯咯响，一下，又一下，硬把这股子累劲嚼碎在节奏里。
终于熬到最后一节课，和老师、同学合练时，手指刚一滑打错节奏，手心的汗“唰”地冒出来，心跳擂得像有人在胸腔里砸鼓，火烧火燎地烫。直到最后一个音符颤巍巍落地，老师朝我晃了晃大拇指，我悬着的心“咚”地落回肚里，嘴角一咧，笑出的声音都带着抖。两周的汗水没白流！老师那句认可，像颗糖砸进我心里，甜得人眼眶发涩——原来那些咬着牙的坚持，都是为了此刻这朵“咔嗒”绽放的花。
夕阳把天空染成蜜色，我望着那片暖红，嘴角忍不住上扬。原来，生活中的挑战就像学鼓，唯有坚持才能看到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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